程氏不但不感激自己儿子帮她,而是痛心指控铁小山,如同往昔在铁家。全场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程氏——有病吧,你?程氏被程家三媳妇打,铁小山救她,她不但不感激反而指责铁小山,连带骂六婶一家。铁小山被程氏的话气得脸色铁青,连铁大山他们三兄妹脸色十分难看,带着怒气看向他们的娘——程氏。“不能说,朱叔!坏人!!”
银雪板着小脸站在程氏面前道。“对,不能说!坏人!!”
银枝随在银雪身后,兄妹俩气鼓鼓的仰头瞪着程氏。长念和银树同样气愤地看着程氏,他们没有想到一向在铁家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程氏,竟然能对着六奶奶一家说出这样插人心窝子的话来。老六婶因为只生女儿让村里的人看不起,因招女婿上门,更让人瞧不起,秀洪生下杏儿,还是个病怏子,更是让人看不起。一家子的绝户,六个字,把六奶奶、秀洪、杏儿全给骂,绝户就是骂人家断子绝孙,没有深仇大恨,不会当着人家的面骂,顶多私底下说说而已。“程……”长念刚想说话,被一旁的大牛媳妇拦了下来,大牛媳妇对她摇摇头,长念是未嫁闺女,程氏再不是也是她前大伯娘,长念出口指责,对她名声不好,这也是六奶奶一家不希望她参考进来的原因。绝户?程氏口中的绝户彻底刺痛秀洪的心,她一把上前,啪一巴掌狠狠打在程氏脸上,“崩口人忌崩口碗,我家绝户关你鸟事!!你弃妇都不嫌丢脸,我嫌什么!!昨晚才吃下我娘出银子买的菜,今天就恶口相向,天底下没有你这么恶心的人!!”
她娘没有儿子,她也没有儿子,但她不能让程氏说着自己的相公是绝户,往她相公心窝子插刀子,她还活着,她还有杏儿,杏儿可以把她家的户籍延续下去,这不算绝户。“程氏,你得管管你那张嘴!再胡说,老娘撕破你这张破嘴!!”
李氏放着狠话,若不是铁大山拦着,她真想扑过去,把程氏暴打一顿感,如今的她对程家的人有着深深的厌恶。铁大牛媳妇同时气愤不已。程氏从铁家出来,如今变成这样,她更是讨厌。翻脸无情,便是指铁家人!!铁若水如此,程氏也如此。就铁大山兄妹回来,借住在六奶奶家,就冲这点,程氏就该对六奶奶一家感恩戴德,如今倒好,昨天才吃人家用银子买的肉,今天就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绝户。世间哪有这般恶心之人!程氏被打,她错愕不已的看着秀洪,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她不是故意的。她只不过是顺口。以前在铁家听铁三柱夫妻整天绝户,绝户的骂,她听多了,就记在心里,她一急,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程氏想张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只能站在那不置一语,更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程家三媳妇扑空,丢了大脸,干脆就坐在地上卖力耍泼假哭嚷叫起来,来来去去,一群人欺负她一个女子、骂人家绝子绝孙之类的。“够了!!你丢不丢人!!”
程家村长一怒瞪,程家三媳妇像被点穴一样,不敢再动再叫唤。程家村长扫视一圈,清了清嗓子道,“遇上这样事,站在屋主的角度上我理应赞成报官,但是为了程家村和山中村的名声,我想能不能私了,赔偿了事。”
“我不赔偿!我凭什么赔偿!!”
程家村长这边好声好气和山中村村长商量,话还没说完,程老头就嚷叫起来,他自己就是滚刀肉,向来只有别人赔偿给他,他怎么可能把银子赔给别人?!山中村的村长听到此,气笑,他转身对大山道,“大山,你把长念那只全身黑色的狗叫出来。”
“墨汁,来。”
铁大山把正在客厅门槛上趴着的墨汁叫过去,墨汁听到铁大山的口令,跑过去。“墨汁,坐。”
铁大山摸摸墨汁的头,让它坐下。“富贵,狗是长念养的,是长念私人财产,入屋抢劫银钱十两以下,判刑三年,五十两以上,十年内,一百两以上,二十年,一千两以上直接流放,永世不得回来,你可知这只黑色的狗值多少银子?”
山中村的村长说得津法,头头是道。“是,是,应该五十两左右吧。”
程家村长只能点点头,他仔细瞧了这只黑狗,和村里人养的狗不一样,发丝乌黑柔亮,应该五十两左右吧。“五十两?五千两你都买不到!!”
周围的人不淡定了。什么狗这么值钱?大家都挤上来多看一眼。“你说笑吧?”
程家村长,及程家人一脸不置信。“说笑,不信让报官试试,让官老爷看看,这狗值不值五千两。”
村长也是听二儿子夫妻提起,他才注意到长念身边养的这只狗。他二媳妇原是燕都某个绣坊的绣娘,在那里呆过,他二儿子也是跟商队跑货,他们才知道这种狗是燕都富家子弟斗狗最爱的一种品种狗,还是纯种的,雄狗。正值壮年,好斗能打的狗,往往成为富家子弟相争,价格越喊越高,就凭这狗和另一只黑白狗能咬伤陈老爷请来十几个护院,敢和大黑仔对撕,这狗比人参还值银子。这不,夜里,又轻易逮住五个入屋企图盗窃的贼人。“我不信!什么狗值五千两,当我们没见过世面,你们仗着人多,欺负外村人……”“汪汪……”众人正在争论不休时,长念身边的狗狗突然吠起来,奔窜出去。众人随着二条狗狗奔去的身影看去——二十多个汉子骑着高头大马护着二辆双头马车正往长念这边奔来。“谁家的亲戚?竟然这么大手笔?”
人群中,有人惊呼起来。牛,他们都买不起,更何况是马,单是这群马,镇上的富商都买不起几匹。说话间,长念身边的二条狗跃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