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看着银树拢着眉头的模样,开解道,“以后,当她不存在吧。”
“嗯。”
银树点点头,他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姐姐说过,一旦成为陌生人,对方过得如何,与他无关,他更不需要理会对方如何看自己。长念不理会程氏,继续和太叔延浇水,前几天用晒干的牛粪弄成粉沫状,撒了一菜地,秀洪婶说,牛粪咸,这几天得浇清水。天微亮,长念就起床,银树开始上课的日子,得为银树备好早膳,早上煮白米饭,煮四个鸡蛋让他和青山留着中午吃,她不会烙饼子,只能给他去买包子或吃面。银树正在吃早饭,青山和小山已经收拾妥当过来,秀洪没多久收拾一下包袱过来,不知何时才公审,她得送些衣物过去给朱泉,小山送完青山他们,直接和秀洪婶去伯州郡。长念和二个小的,直接被留在家。“青山,放学后,如果你们没等我回来,你们就坐村里的牛车回去,没有村里牛车,你们齐人一起走回去。”
到五书堂门前,铁小山给青山十枚铜板,交待他。“知道,二哥。你放心吧。”
青山接过铜板,几个孩子进书院,小山和秀洪往郡里赶。“小山,你说,你朱叔这劫能不能过?”
秀洪一脸愁容,说不担心是假的,他们无权无势进官府,不死也脱层皮。“秀洪婶,你别担心。朱叔没做过,有证人。因为苏家,高捕头在搜证时会用心,就算公审,他们也占不到便宜,指不准还会连累铁全康。”
“我就盼,你朱叔平平安安的回来,铁三柱一家子黑心肺!”
秀洪微小的心愿,心里是恼怒铁家人的,帮了不谢不说,还反咬一口。到郡里,铁大山在郡门口等着,一看到铁大山,秀洪就急问,“大山,你朱叔如何了?他在牢里有没有吃的?晚上冷着没?……”“秀洪婶,安心。朱叔没事。昨天到官府,和铁全安一起进牢,转一圈,赵捕快便带朱叔出来,现在住在官府的后堂里,好吃好喝有人照料,搜证是高捕头带人查办,现在只等公审的日子。”
就算他没有跟朱叔来,郡首大人知道长念和朱叔的关系,他只会对朱叔以礼待之。“你朱叔能出来吗?”
“能。我们去看朱叔,秀洪婶你也好安心。”
在官府的后厢房看到朱泉,朱泉正在劈柴,正如铁大山所说朱泉在官府里住得好好的,过往的官差对他和和气气,夫妻俩见面说些知已话,征得赵捕快同意,一行人还出来吃一顿午饭。“大哥,你的衣物用品,我给你收拾带过来。”
铁小山把身边的竹笼交给铁大山。秀洪看到铁大山的竹笼才想起,今天本来铁大山开学的日子,她有些歉意道,“大山,婶子急糊涂,忘记你今天要入学。”
“秀洪婶,没事,我已经去书院和先生请假。你们回去吧,后天公审,你们再过来,我和朱叔回官府,朱叔这边我能照料好。”
确认没事,秀洪叮咛几句,便和铁大山、朱泉告别,二人安心的回去。送走了秀洪他们,铁大山和朱泉告别,他背着箱笼,穿着粗衫麻衣,一幅农家子弟的打扮,向书院街巷子走去,引起不少人的注目。书院,不少衣家子弟来念,但是像铁大山这样一身在家农作的粗衣就来,这就少见,再苦,再穷也能扯些棉布,做一二套体面的衣衫。书院巷子,整个巷子有六所书院在此,最有名气的东山书院,在巷子最尽头,铁全康所在青群书院就在东山书院的隔壁,还有四所其他书院,有环境好,收费贵的贵族书院,也是贫民寒家子弟在读的书院,整个伯州郡的书院都聚集此,周边还有几处富贵人家的宅子。“大山兄。”
铁大山正想着朱泉的事情,突然被人拉住,定神看向眼前之人,“启智兄,好近不见,近日可好?”
“大山,真的是你,你这是要重新回来读书吗?”
孙启智看到铁大山身后背的竹笼,一刀纸露在外面,兴奋地问道,纸是书生必备,加上他出现在书院巷子。“嗯。”
铁大山点点头。“进哪家书院?若是群英书院就好了,和我、苏兄他们一起,以后我们能深夜畅谈。”
对于铁大山能重新回来读书,孙启智是高兴的,当年四个要好的人,如今全是学子,最厉害是铁大山,停学了,还能考上学子。“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铁大山刚想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嫌弃的声音,转身看着铁全康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嫌弃。铁大山不动声色打量着铁全康,看他脸色发白,步伐虚浮,看来最近没少泡在女人堆里,铁家的银子全让铁全康砸在女人身上。“铁兄。”
苏启智和铁全康打招呼,铁大山、铁全康、还有另外三人,他们曾经三合镇五书堂的同班学友,“铁兄真是好福气,他日令郎百日可要请杯喜酒啊。”
“一定,一定。”
铁全康回礼,书生带着妻子或小妾在身边照顾自己的起居,是很平常的事情,家中富有的,书童伺候婆子一大堆,铁全康只是其中之一,因此,大家对此见惯不怪。“启智兄,改日,我请启智兄把酒言欢,先行一步。”
铁大山不想和铁全康有任何交集,便向苏启智提出告别。“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启智还没来得及回应,铁全康抢先问道。“与你无关。”
铁大山扔下四个字,举步向前走。“你给我站住!”
铁全康,他莫名的恼火,奔上来扯住铁大山的衣角,“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快点滚回去!”
看铁大山身后背的竹笼,分明是来念书的。怎么可以!他绝对不让铁大山重新回来念书,他要铁大山一辈子做个泥腿子!铁家谁都可以出人头地,唯独铁大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