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家人的眼里,只有马车才是真的有钱人。一匹马最差也得三十两,还得加马车,最老最残的马车得四十两才能买下。长念他们吃完早膳,长念正领银枝、银雪在训练狗狗,四君走过来对长念道,“姑娘,我去一趟村长家。”
“好。”
长念不问原因,点点头。四君一身黑衣,发型简单利索,改良版的道姑头,出门,直向村长家走去。“四君姑娘,你来了?坐坐。”
村长的二媳妇正带领学生在院子桂花树下做绣活,见四君进院子来,热情起来相迎。“我有事见村长,麻烦通传一声。”
四君直接说明来意。“哎。四君姑娘先坐,我去告诉我公爹一声。”
村长的二媳妇很快走出院门,没多久,和一身泥土的村长回来。“四君姑娘,你找我何事?”
村长把四君领进一边的堂屋,上茶水,小心问道。村长给四君那杀立决的模样吓住,如今单独面对她,他都快五十的老头,腿儿忍不住发抖,就怕一句惹得她不快,手上的刀片飞过来。想起师爷脖子上鲜血狂喷而出的画面,心中一阵激灵,更是小心应付四君的话。“姑娘家院门前隔二块菜地,铁承先媳妇的外祖母金婆子,家居何处?做何营生?”
四君这话问出来,村长松口气,同时想起他孙子提起,那金婆子几次追在银树后面塞糖果的事情。金婆子带二个孙子来村里小住一个月的事情,他听说了,金婆子来,时不时提糖果,点心串门子,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就一个老太太无聊,爱找人聊天,串门子正常。如今四君姑娘问起,他开始觉得不对劲,金婆子一个人无聊说得过去,她那二个孙子,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不去做事赚钱,跟一个老婆子来山中村逛悠,小住,这不年不节的,这说不通吧?“这事,我不太清楚。我娘知道。四君姑娘你稍等,我请我娘过来。”
村长快步走出去,没多久一对老夫妻和村长走进来。寒喧套客一翻后,精神抖擞的老太太想了想,道,“承先家,那个小媳妇娘家是旺山镇老鹰嘴的人,她外祖,我只记得是蝶岭镇的……”一听到蝶岭,四君和村长咯噔的抬起头,看向老太太。“什么村,我就不记得。”
老太太想了半天,没想起。“我知道。谢谢村长、老太太。”
四君告别,快速走出村长家。“儿呀,这……这出事了吗?”
老太爷夫妻见儿子的神色不对,问道。“没事,没事,爹,一会陪你喝二碗。”
村长不敢说,心里想着在凤临郡、铁三柱寿宴、长念被掳的事情,听说铁小珠前夫家是开赌坊的,算起来,王至要掳长念,这事说得通。铁小珠那点心思他是知道,说不准,主意还是王至出,只是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坑了,丢大脸面。若真是王至,这事,怕是难善啊。四君回到家,和长念交待一句,有事出去,自己骑马儿离开。“长念,我看见四君骑马出去?”四君走后没多久,秀婶过来,问正在训练狗狗的长念。“嗯。有事忙去。”
长念把狗狗牵到瓜棚下,让它坐下,自己去净手,坐在石凳上,拿起一边的水杯喝水,喝完招呼狗狗继续。现在狗狗的训练,对象是圣上和当今相爷的母亲,她得耐心、细心教导,采用一对一的训练方式,每只狗狗学习能力不同,训练进程不一样,现在基本上一天的时间大部分都花在狗狗身上。她忙时,秀洪婶和六奶奶过来帮她摘菜、浇菜园子杂活。“银枝、银雪的字越来越好看。”
秀洪在边上看了看,夸着小二只,秀洪最近也在学认字,她看了银枝、银雪写的,再对比自己的,自己简直丑到天边去。“没有。”
银雪有些闷,她看向身边的小哥哥,她的字比不上哥哥,连银树哥哥也比不上。“银雪会越写越好的。”
秀洪摸摸她的头。小孩子写能得工整就已经很不错,杏儿和银雪比,杏儿写的,连字都看不清是什么,一团墨,“今天想吃什么青菜?秀洪婶去摘。”
“南瓜苗、凉拌空心菜。”
银雪点菜。“一样。”
银枝道。他基本上为妹妹和姐姐的意见为准则。秀洪起身,拿篮子去菜地里摘一篮子回来,长念训练狗狗的工作告一段落,她净手,领银枝、银雪剥瓜苗。“长念,听说金婆子和她那二个孙子不见,我过来时,看见铁承先家的小媳妇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她家外祖母。”
秀洪净手,坐过来,帮忙剥瓜苗,和长念闲聊起来。“那么大的人能去哪?”
长念当作一般的聊天,没往四君身上想,更没有往王至那边想,对那家子没有好感。“谁知道,他们夫妻俩在找。我对那金婆子和她二个孙子没有好感,一双眼睛到处转。你说二个年轻小伙子不去做活赚银子,跟一个老婆子整天在村里混,这算什么事?看他们的着衣也不是很有钱,没有富到可以在家躺着吃。”
秀洪婶对那祖孙三人没有好感。“我不喜他们,整天来敲门,被拒绝还来。”
长念更不喜欢。“长念,最近你朱叔七天能算好一本帐呢,这下可好,以后进不去山,也不愁。”
秀洪说起朱泉的进度,眉梢都是笑意。长念和小山为他们家带来一条活路,这一手算账本事,将来交给她家杏儿也是一门手艺,比做泥器好。“朱叔进步很大。算账这活,熟能生巧,以后越算越快。朱叔跟小山哥时间久,肯定也厉害,秀洪婶,你赶紧学起来,跟朱叔夫唱妻随。”
“哈哈,你朱叔也这么说。不过,最厉害还是银枝、银雪。”
银枝、银雪兄妹合作,算账速度是最快的,银雪写字没有银枝好,但是她结合长念交给她的各种加减乘除的技巧,算账比银枝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