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延接过,快速浏览,看完把看完一张,递一张给长念,长念认真在看,银枝、银雪二个凑着脑袋认真的看着,那神情看得让高守仁和高捕头二个有种错觉,二个小不丁认字。“银枝、银雪识字?他们能看得懂。”
高捕头低声问坐在自己身旁的铁大山。“嗯。常用的字基本上认识,普通记账,书信没有问题。”
事实上,二小只因为算账,认字的速度飞速前进,遇上生字,即时问身边懂字的人,长念或太叔延,边做边学,比银树、青山在书堂认的字还要多。银雪记性好,给她说过一遍,她能记住,银枝不记得,她还能反过来教银枝,认字速度直线上升。高捕头乍舌。这么小就懂这么多字,他们几岁开始认字读书?生活用字,最码起也有一二千个,以他们这个年纪,能认些简单的已经了不起,更别说书信。“这假牌来源查了?”
太叔延拿着假银牌看了看,做功粗糙,花纹也不对,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查了。是伯州郡里的一个私人银坊,查不出谁去做的。银坊的人只说是一个乞丐去定做的,认遍郡里的乞丐,银坊的人没指认出来。王远那边也认不出来。”
伯州郡?!“陈老爷!!”
长念和铁大山同时想到陈老爷。在郡里,能和长念有过节的,无非是陈老爷,他们夫妻都想买银枝、银雪,跟铁家磨了一年,结果买卖落空,年后还落了面子,被高捕头当众捆了,听说花了大价钱才从牢里出来。“我记得他。”
高捕头也想起来。若真是陈老爷,那就说得通。他有银子,想定制一个假牌子,让人认不出来,这点,有银子便有人帮他做,何况他只出一个假牌子,就能挑起王至和长念开撕,不管成或败,对他没有影响。王至成功,他报了心中的怨恨;王至失败,那扯不到他头上。“下官回去立刻严查,真若是他所为,定不轻饶。”
高守仁连连向太叔延保证,“只是,王家那边好判,就是李氏母女俩……”高守仁看向长念,希望长念表态。他来此,想探知长念对李氏母女俩的态度。“高伯伯,坏人,该罚!”
“对!该罚!!”
小二只板着小脸,气鼓鼓的瞪着高守仁。兄妹俩一前一后附和着。“是,是,银枝、银雪说得对,坏人该罚,该罚。”
高守仁响应二小只的话,“高伯伯不会放过坏人。”
“王家是不是有个一岁大的孩子?”
长念问。“是。一并抓进牢里。”
“该怎么罚,大人就怎么罚,我奶……李氏再关个五六天。别太难为她,那孩子抱出来送回铁家。”
她得让李氏吃吃苦,记住这次的教训。至于铁小珠的儿子是无辜的,他不该为大人的行为负责。至于铁小珠,她一犯再犯,怎么判,由官府决定。“高大人,王家,可别再出批漏。”
太叔延冷声叮咛。高守仁一惊,倏地跪下来,高捕头也跟着跪下来,叔侄俩彷徨不安,“下官不敢,这次下官一定尽心尽力。”
上次若不是胡世宗通风报信,哪能有这事!“有黄金,不跪,不跪。”
银雪好像想到什么,从长念腿上下来,去拉着离自己最近的高捕头起来,高捕头哪敢起来。“高大人,回去好好办差。”
太叔延看着银雪,开口道。“是,是,下官告退。”
高守仁连连保证,起身急着回去。“大人,我送你。”
铁大山跟着高守仁后面出去,长念四姐弟跟着出去。“银树,你生辰,高伯伯没什么送你,我俗气些,送银子。”
说着从袖笼里拿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给银树。“高伯伯,无功不受碌……”银树不敢接。“你既叫我一声高伯伯,我就是你长辈,长者赐,不可辞。拿着……”银树看长念一眼,长念点点头,银树只能收下,“谢谢高伯伯。”
送走高守仁等人,银树看着手中的银票不知如何是好。长念和银枝、银雪已经回院。“收着吧。人情往来,人际关系处理,这些银树你都得学起来。”
铁大山拍拍银树的肩膀教导,银树是长子,他得挑得这个家。“大山哥,郡首大人给我银票,是因为利益吗?”
“……”铁大山意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银树,他没想到银树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你怎么会这样问?”
像银树这般大的孩子,有人给银子,或糖果,只会想是对方爱护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利益二字来。“初进山当晚,姐姐说过,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一是情,二是利益。亲情、母子情、兄妹情、夫妻情、朋友情、师生情等等,如果没有情,那只有利益。我和郡首大人自然没有情,那唯有利益,可是,我有值得郡首大人讨好的利益吗?”
听完银树的话,铁大山震惊连连,他没想到长念会说出这翻话来,还是初进山当晚,当时的长念可是目不识丁,是听来还是她自己想的?想到长念在山洞里种种,他释然了,长念向来聪明,以前在铁家没有相交不了解而已,长念能说出这样言论,不奇怪。倒是他,想偏差,骨子里女子不如男子思想作怪,小看长念。“你没有,三十大哥有。”
“哦。”
银树点点头,朦朦胧胧,他有些懂,又有些不懂,却没有深究,只是在心中下决心,要念好书,长成参天大树,为姐姐、银枝、银雪遮风挡雨。一场生辰宴办下来,个个都散架,尤其是铁大山四兄妹,一早就开始忙着不停的转,直喊着要回去大睡一场。可是,还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办——长念魂魄不稳。“道长,今晚,长念魂魄不稳的法事,要准备些什么吗?”
六奶奶问有点微醉的全真道长,对此事,六奶奶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