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也只是看见那几个外国人把孩子带走,不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简慕雅还在试图为自己开脱。简凝按捺不住,冲过去就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贱人,那是你的亲外甥,我已经知道是你偷走的孩子,你还在装什么?!”
简慕雅慌张的吞了口唾沫,眼神瞬间变得躲闪,根本不敢和她对视。霍言琛已经失去了耐心,抬脚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踩住简慕雅扶着地面的手掌。“啊——!”
简慕雅立刻吃痛,试图用另一只手将他推开,但她又岂是霍言琛的对手,不仅没能将人推开,反而越发激怒霍言琛,让他脚下毫不留情。“我错了,我说,孩子,孩子被我卖了!”
简慕雅终于撑不下去,和盘托出,“我要是说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求你,言琛,霍先生,你放过我吧,好痛,救命,救命啊——”直到简慕雅整个胳膊都在颤抖,霍言琛才将脚收了回去。即便如此,简慕雅还是疼的歪着半个身子,碰都不敢碰一下被踩过的地方。简凝虽然生气,但还是理智战胜了情绪,很快冷静下来。孩子既然是被卖掉的,只要找到经手人,一切就有迹可循。她已经晚了八年,不能再等了。“你可以上楼了,收拾一下,我们尽快出发,去找孩子,找不到,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简凝决绝的望着简慕雅,眼神充满克制。等把孩子找回来,再来算他们之间的账。简慕雅虽然不服气,可以知道以少敌多没有胜算,只能乖乖上楼去。简凝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霍言琛,“这件事还是跟霍老夫人说一声吧,免得她日后知道真相承受不了打击。”
把事情摊开了,她也好考虑如何安置大宝他们。找孩子的路途困难重重,简凝不能把孩子带在身边,还是要找信得过的人托付。“祖母已经知道了。”
霍言琛平静的说,“她还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简凝一头雾水。“九年前,你在南安街救了一个心脏病发的老人,她就是祖母,这些年,祖母一直把简慕雅当成你,对你诸多刁难,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霍言琛解释道。“原来她老人家是因为这个……”简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觉得讽刺又无奈,其实这份偏爱是给她的,只不过被简慕雅抢了去,说到底,是简慕雅诡计多端,不能全都算在老人家身上。“算了,都过去了。”
简凝不是个小气的人,误会一场,就没必要计较。霍言琛微微颔首,“所以大宝他们留在霍家,你可以放心,就算是弥补对你的亏欠,祖母也会照顾好他们。”
“那就麻烦你替我多谢霍老夫人了。”
简凝长出一口气,目光坚定而执着,“既然如此,我明天就走。”
“我陪你。”
霍言琛脱口而出,思考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责无旁贷。”
简凝点点头,没有拒绝。二楼廊檐下,秦墨听到这,默默调转方向,推着轮椅回了房间。——霍言琛用了死劲,简慕雅的骨头和筋都被踩伤,虽然上了药,可是晚上还是疼得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一翻身,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吓得猛的抓紧被子。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秦墨。她翻着眼睛松了口气,甩开被子疯狂吐槽,“你有病吧,大晚上跑到别人房里,又不敲门,想吓死我啊?!”
秦墨伸手,按亮了床头的灯。灯光照亮他下半张脸,那双眼睛却还隐在黑暗中。简慕雅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收敛了一下表情,警惕的看着他,“你不会也想来替简凝出气吧?”
秦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接话。简慕雅被弄得莫名烦躁,从被子里钻出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冲他发火,“你有话就说,别在这装深沉,老娘不吃这一套!”
秦墨这才动了动脖子,微微仰头,面无表情的对上她的视线,“你有我的黑卡,也清楚那张卡可以提现,别墅周围没有安保,不会有人拦着你,现在是你离开的大好机会,走出这栋房子,提一大笔钱,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你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活着。”
简慕雅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甚至怀疑这是在做梦,抬手在脸上掐了一下。“嘶——”疼痛感让她清醒,这不是梦。“你为什么帮我?”
简慕雅心存怀疑,她知道秦墨不简单,可不认为他会给简凝拆台。“帮你?不,我只是在帮自己而已。”
秦墨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建议,留下来,等被他们利用完了,然后一脚踹开塞进监狱,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监狱里,穿最廉价的衣服,受最屈辱的欺负。”
简慕雅已经心动了,但却突然八卦起来,笑眯眯的拿他开玩笑,“你是担心简凝和霍言琛待久了,会抛弃你这个废人吧?”
秦墨习以为常的沉默。简慕雅当他是默认了,幸灾乐祸的取笑着,“哈哈哈,我就说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种人的心理,我太清楚了,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是可以不择手段的,本质上来讲,怎么还算是一类人呢。”
秦墨眼底闪过一抹嫌弃,但在黑暗中很好的隐藏了,他微微勾起唇角,表现得如她所说那般惴惴不安,“是啊,我只是个坐轮椅的,简凝要是跟霍言琛走了,回来就看不上我了,我当然要未雨绸缪。”
“嗯。”
简慕雅表示赞同,“换做是我,也会选霍言琛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秦墨的双手捏紧拳头,狠狠咬了下牙。片刻之后,他又恢复如常,捧起腿上的一个盒子,放到简慕雅床上。“这对青花瓷是古董,你带在身上,就算将来卡被查封了,把他们卖出去,也能吃喝不愁。”
简慕雅眼睛都亮了,蹲下去抓住盒子就要抱起来。秦墨突然伸手,将盒子死死按在床上。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声音犹如黑白无常一般阴鸷冷漠,“拿了它,一辈子别再回来,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