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一样，这回不是害羞，而是害怕。“你不用怕，我们现在就是问你几个问题。而且在我看来，你杀人的可能性并不大，欧美是你主顾的女儿，你杀了她，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你真的是杀人凶手的话，也不会选在病房这种对自己不利的地方。”

听完余欢的解释，护士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缓了好一会，紧紧的抓住衣角，突然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我，人不是我杀的！”

余欢愣了一下：“我知道。”

“我……真的很抱歉，我可能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我看她一直躺在床上以为她睡着了，也就没有管。直到后来，院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余欢都知道了。大致就是院长说了欧美死亡的事情，而正好这个时候王亮回去看了柳湾，然后，自己就和王亮碰上了。“你这看护护士做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李潇潇手里拿着一个方盒进来了，刚好听见这个护士交代的一切，不开心的皱了皱眉。将方盒放到桌子上，李潇潇的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看着这方盒上面全是红色的心的包装，再加上透过包装袋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似乎塞了一张心形的便利贴。不用猜也知道，这东西是谁送过来的。韩灏啧啧了两声，“没想到，这里又多了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更过分的是，还光明正大的摆在我们面前。”

余欢跟话道。“喂！你们能不能严肃一点，现在还在做笔录！”

余欢“咳咳”了两声，喊话韩灏道：“韩灏，还不快谢谢李同学的教诲。她告诉我们要摆正姿态，不能私而忘公。”

余欢这可谓一语双关，李潇潇将礼物拿走放在了自己办公桌上。“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说到哪了？现在可以继续。”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气氛实在太欢快了，所以护士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我，我不知道还要继续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要不是院长来，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死了！”

“你全程陪护，就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怕她说没有可疑的，余欢特意给了她五分钟的时间让她好好想一想。另一边，王亮之前想要离开，却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问原因，说是余欢吩咐的，一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教王亮。王亮自然欣然答应了，没有提到别的什么，自觉的进了审讯室。余欢透过这一层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王亮，可王亮却看不到余欢。“你若是还没想好，就在这里慢慢想。韩灏负责记录，你有什么事情告诉他就好。”

余欢说完打算先离开，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韩灏，自己要再去看一眼王亮。“等等！”

在余欢就要推门离开的是关于，她突然叫住余欢。“我，我想到了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不知道算不算。”

余欢离开的步伐忽然又折了回来。“你先说。”

“我记得我大概是六点四十出去的，因为人比较多，所以直到七点二十五才回来。然后在院长过来之前，我就再也没离开过。但我就算是眼神再不好，地下的那一摊血迹我不可能看不到啊！可是那个时候明明就没有！不然我早就发现欧美出事了，说不定还能救活她。”

说到这，护士有点懊恼和自责。但余欢也看的出来，她不是因为认为自己害了欧美而自责和懊恼，而是因为自己丢了这份工作而不甘心。欧美家里的条件余欢清楚，加上家里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给护士的看护费肯定不会少。这下欧美死了，也就相当于是她的摇钱树倒了。换了谁，都得心疼。“你的意思是，欧美手腕上的伤痕包括地上的血渍是她死后凶手后割上去的？”

“这个我不知道。”

护士突然又低下头拼命摇头，“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真的是第二次进来的时候才看到血渍，才知道她死了。”

如果按照护士的说法，那就是她离开的时候有人进来了。医院里都设有监控，可监控显示，除了护士之外，没有人再进去过。就连急匆匆的院长也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将护士叫了过去。“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护士摇了摇头，一旁的韩灏迅速整理完笔录，余欢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了韩灏，她径直来到了关着王亮的审讯室。见余欢进来，王亮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也不抬头看余欢，佝偻着背，脸色苍白，胡子长了也不知道刮。余欢坐在他的对面，他就像石化了一样，什么也不说。“我听说是你先发现尸体的，在发现尸体的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告诉了当地医院的院长，这点我很惊讶……”“惊讶？”

他终于回了一点神，冷笑一声，“噗，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我太想亲口告诉柳湾这件事情了，我以为她终于可以放下心结重新开始了。可是并没有。”

“你当时应该就在门外，你是怎么做到在这么远的距离下，还能确定人是死是活的？”

余欢当了这么久的警察，她自诩有的时候自己都做不到。何况王亮本身并不是干这一行的。“人死后的体表会发生很多的变化，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而是看过很多次。”

王亮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这也是没办法，要知道，当初写那本黑夜的时候，里面的内容之所以那么逼真，那都要我亲自去体验的。”

“有一次，我连续观察过三十个人的尸体。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但她们是怎么死的，可以从皮肤的变化上看的一清二楚。皮肤的组织结构是不会骗人的。”

黑夜之中确实有这么一段，讲的是主角杀人，并且研究究竟怎么样杀人才会不易被人发觉。其间的说法虽然有些超乎常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面涉及了很多的专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