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院门口围了许多村民,正中间是乔家三人,而刘桂芳和阿良正怒斥着什么。老乔和王翠花不甘示弱地争吵,乔善儿却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在一旁啜泣,好像被欺负了似的。乔小慈一从屋子里出来,院门外看热闹的乡亲们就道:“小慈来了!”
乔小慈来到院门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乔善儿,见她形容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一只脚还跛着,就知道今天这出是苦肉计了。不过演戏而已,谁还不会了?乔小慈吸了口清晨的寒气,鼻子瞬间红了,眼底也泛上泪来,“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这话一出,乡亲们便联想到之前乔小慈说乔善儿去县城找情夫的事情了。乔善儿的脸色微妙地一变,但很快就含泪道:“妹妹,你的傻病果然好了!都怪我大婚头天上山崴了脚误了时辰,不然你也不会因为怕事情败露替我嫁给云卿……”刘桂芳直接打断了乔善儿,“小慈已经嫁到了我们家,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乔善儿走上前一步,哭诉道:“婶子,我和云卿青梅竹马,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为何只相信小慈的话,连让我辩驳都不让?”
围观的村民闻言,也议论道:“说的也是,善儿从小就听话,不大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村民们为自己说话,乔善儿悄悄松了口气。而乔小慈抱臂看着乔善儿,嘴角勾起一点冷笑。原本这不关她的事,若是顾家能接受乔善儿,乔小慈就打算如之前同顾云卿说的一般离开这里。如此她也能恢复自由身,是最好的选择。但乔善儿这样明里暗里地对着自己泼脏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乔善儿见刘桂芳犹豫了,便趁热打铁道:“大婚前一天,我听说山上有个菩萨庙,便想去给云卿和小慈祈愿,希望他们的病能好……”说到这,村民们反应过来了,“这么说,云卿和小慈的病能好,都是菩萨显灵了?”
“那个庙我知道,前几年大雨冲毁了路,渐渐的就没人去了。善儿一个姑娘家,脚力不行,也难怪会误了时辰!”
“祈愿的人多了去了,但显灵的还真少见,难道善儿才是那个福星?!”
这下不少乡亲们都坐不住了,都要让乔善儿帮他们上山祈愿。王翠芳和老乔的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这下善儿不仅的名声保住了,还被村民们认为是“福星”,就算顾家不要,之后也不愁没有好人家嫁了!刘桂芳却道:“什么菩萨显灵?我们云卿的病分明是被小慈治好的!小慈是会医术的!”
她这话一出,王翠芳简直笑掉了大牙,“小慈这妮子在泥潭子里长大的,她会什么医术?”
有村民也道:“就算小慈会医术,那小慈的傻病又是怎么好的?刘婶儿,你在菩萨显灵时说这样的话,不怕遭天谴啊?”
刘桂芳看着老乔,冷笑道:“那当然是因为小慈从没得过傻病,有的话,还是别逼我说得太清楚的好!”
老乔被刘桂芳盯得猛地一缩,转开了目光。见此,刘桂芳更觉得乔小慈确实是老乔的私生女了。而乔善儿心里也犯了嘀咕。所谓的向菩萨祈愿,自然是她在知道顾云卿醒来后胡诹的。顾云卿醒来还能解释为冲喜冲醒的,那乔小慈又怎么说?难不成她真的不傻?可她确实从小都疯疯癫癫的,乔善儿不觉得会有人装傻装十几年……“姐姐想要说的话说完了是吗?”
忽然,一直没说话的乔小慈打断了乔善儿的思绪。乔善儿看着乔小慈,发觉这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乔小慈,以至于她有些心虚。可乔小慈正要说话,顾云卿屋子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披着青色斗篷的青年从屋子里走出来,虽然面色苍白,形容瘦削,却更给他增添瘦弱儒雅的气质,让人见之忘俗。乔善儿见顾云卿果真醒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接着就因为他的气度红了脸。她撞开乔小慈,眼角含泪来到顾云卿身前,哭诉道:“云卿,我真的不是有意误了时辰的!”
说罢她还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自己崴了的脚,示意自己真的没说谎。乔小慈见自己刚要怼乔善儿,顾云卿就出来维护了,便抱着胳膊冷笑道:“乔善儿,你到底去哪了我不在乎,但你这意思是,是我说谎了?”
乔善儿揪住顾云卿衣袖,眼神心虚地闪了闪,“妹妹你别生气……”现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的说法大相径庭,肯定有人在说谎。乔善儿好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其实还是在说乔小慈说的话不足为信。乔小慈如何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也只是笑了笑,道:“姐姐既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随后她就真的闭口不言,看向了顾云卿,要看顾云卿会做出什么反应。反倒是刘桂芳先急了,她来到顾云卿身边道:“云卿,善儿和以往不一样了,我们顾家不能要这样姑娘啊!”
王翠花不依不饶道:“刘桂芳你说什么瞎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她要冲上来却被阿良拦住了,“你个坏蛋,先是欺负我嫂嫂,又要欺负我婶婶,看我不打你!”
“阿良,住手!”
顾云卿一声低喝,阿良动作停了下来。院子里的所有人也安静了下来。乔小慈和乔善儿都看向顾云卿,乔小慈目光深沉,乔善儿泪光盈盈。而顾云卿看向了乔善儿。被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乔善儿很快就忘了自己是在演戏,脸颊也红了起来。可接下来顾云卿说的话却让她脸色苍白。“若乔姑娘真的是为我祈福,为何我人都醒来了,右臂却废了?不知姑娘拜的是哪尊佛,心意如此不诚?”
乔善儿忍不住后退一步,顾云卿却更往前了一步,看着乔善儿道:“还是说姑娘是去会自己的情郎了?”
乔小慈都没想到顾云卿会说这样毒辣的话,乔善儿更是笑意僵在脸上,浑身都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