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善儿的一张脸登时红一阵白一阵。如今她私通外男的事还只是谣言,就算有人在背后议论,也没人当着她的面说。可她刚才还一副惺惺作态,就被顾云卿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这样的话,她羞愧得浑身发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倒是王翠花先反应过来,叫嚷道:“顾云卿,你跟你娘一个德行,嘴里放什么屁!”
顾云卿瞬间看向王翠花,眼神冰冷刺骨,让王翠花不由得噤声了,“王婶儿,我好歹是个秀才,就算是县太爷见到我也要礼让三分,你凭什么在我们家门前叫嚷?”
老乔生怕王翠花惹事,连忙拉着她往后退了退,让她住嘴。而乔善儿这才反应过来,小脸煞白道:“云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就算是看在我们过往的情谊上……”“乔姑娘若是还记得我们的情谊,就不会在我昏迷之时那样对待我娘了。”
“我那是上山祈福,并非……”此时村民们回味过来了,都窃窃私语起来。但乔善儿私通的事毕竟还没有证据,一切都还尘埃未定乔善儿也是瞅准了这一点,就算六神无主了,也咬死不承认。这事一时间牵绊住了,连看戏的乡亲们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这时,乔小慈却出声道:“大家都消消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况且妹妹的腿脚还不便着。”
顾云卿看向乔小慈,没有出声。乔善儿回归神来,一把抓住乔小慈道:“姐姐!你是信我的!”
“妹妹忘了我会医术的吗?我先来给你看看你腿上的伤!”
乔小慈脸上挂着完美无瑕的微笑,只是她脸上肌肉奇怪,看着有些渗人。她扶着几近虚脱的乔善儿来到屋里坐下,默许了好奇的女人们前来围观。乔善儿的脚踝处肿起一个老大的包,乔小慈只摸了摸骨头,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崴了脚,而是整个脚都断了。她又把乔善儿的裤腿往上拉了拉,就见她皮肤上还有一些青紫。乔小慈看完之后,乔善儿有些心虚地将衣服拉好,“姐姐,这伤势并不假,确实是上山伤到的。你快给云卿说一说,让他别误会我!”
乔小慈却遗憾道:“妹妹,这伤不像是上山跌倒摔的,倒像是被人打的,你受人欺负了?”
女人们惊讶道:“被人打的?!”
这话传到了屋子外面,没能进到屋子里的乡亲们顿时好奇道:“被人打的?是被谁打的,难道是县里的情人?”
乔善儿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张脸顿时变得雪白,“姐姐,你乱说什么!”
“妹妹你别急,”乔小慈忙安抚乔善儿,“兴许是我医术不精,咱们再请来个大夫帮你好好瞧瞧。你年纪轻轻的,若是落下病根儿就不好了!”
乔善儿闻言就要起身,说什么都不让大夫来瞧。看出端倪的女人们想方设法留住乔善儿,偏生平时动作缓慢的乡医今儿个也快马加鞭的来了,给乔善儿瞧了之后,也道:“确实是被人打的。”
乔小慈脸上温顺的笑这才消失了,她看着乔善儿,声音是无情的冷漠,“乔善儿,你说你是上山伤到的,可连骨头都断了,这样的伤除非是你从山上滚了下来。可你身上一点擦伤都没有,只有块状的淤血,一看就是被人用棍棒打的。不知是谁伤了你,倒是能证明你确实没有上山,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以狡辩?”
村民们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难道小慈真的会医术?她和乡医诊断的结果一模一样!”
而一直忍气在一旁看着的刘桂芳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唾弃道:“善儿,你若真有喜欢的男子也是人之常情,但你怎么能骗我?婶子平时怎么待你的你也知道,你就这样对我?”
今天的这出主意本就是王翠花想的,乔善儿遭遇现在的情况早就慌神了。被人议论的羞耻,爹娘不维护的委屈,让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出。围在院子里的乡亲们七嘴八舌的,整个顾家如同菜市场一般乱糟糟的。“够了!”
一声冷冽的轻喝,令院子里暂时安静了些。顾云卿站在屋外道:“乔姑娘请回吧!”
乔善儿连忙起身,一瘸一拐地跑掉了,全然没有了最开始的扭捏作态。阿良也请院子里的乡亲们离开,关上了院门,家里这才恢复了宁静。只是刘桂芳还被气得不轻,独自坐在院子里喘气。乔小慈看着顾云卿用左手给刘桂芳倒茶,站在院子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原本想的是要离开的,方才一时火气上头把乔善儿怼了一通,这下怎么办?她思索着在院子里寻了个凳子坐下,抬头时就与顾云卿对视上了。她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娘,”顾云卿看了眼乔小慈,忽然道,“我有事跟你说。”
刘桂芳闷声道:“什么事?娘这些天遇到的事够多了,你别再吓我。”
乔小慈忽然意识到顾云卿应该是要说自己的事情,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一时有些忐忑。就像刘桂芳说的,她觉得现在不是同刘桂芳说这些事情的最佳时机。这个女人操劳了一辈子,在儿子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后却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这些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一直对组织忠心耿耿却被暗杀,好不容易穿越捡回一条小命,又遇到这样的烂摊子,乔小慈也疲惫极了。出于种种私心,阻拦顾云卿的话竟说不出口。“我想和小慈和离。”
刘桂芳睁大了眼睛,连阿良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哥哥,为什么!”
乔小慈沉重地叹了口气,乔家人刚才闹过,这下刘桂芳肯定会觉得是她的问题。“你是小慈救醒的,你就这样对待小慈?你在这个节骨眼儿和小慈和离,你要她何去何从?”
乔小慈心头猛地一跳,她没想到刘桂芳的反应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