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而复返,应该是因为发现了短刀和山中的标记。想要留下调查,所以才编造身份猎了头野猪回来,诱惑她家同他立下契约。他曾经同她打听过那柄短刀的来历,想必也同样问过她二哥。想到这里,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快。“这段时间你借住在我家,就是为了调查我们?”
从决定坦白的那刻开始,裴念就知道瞒不过赵宜年。他坦然解释道,“刚开始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很快就放弃了。我没有私下调查过你们,一次都没有。”
因为同赵兴泽上山那次,他已经主动把祖宗三代都交代了个遍。赵家祖辈都是农民,甚至没出过赵家沟。还有他们搬到山上打猎为生的原因。跟他要找的人,似乎毫无关系。剩下的半个多月里。他为了寻找答案,把附近的深山和村落都转了一圈。可惜什么都没找到。除了赵家茅草屋附近,这个徽印再没有出现过。而且也没再寻到过第二个盖在山中落脚点。不知道他们是在那附近停留后又远远离开了,还是发生了其他的状况。等发觉答案可能还是在赵家时。他已经无法说服自己用计谋或武力,威逼利诱套取真相了。“我想比起那样,你更希望我坦诚地问你。”
皎洁月色在他身上蒙了一层柔光,平日里沉稳俊朗的脸部线条也仿佛变得温柔起来。他漆黑的双眸旁若无人地注视着她,继续说道。“我回去要了这块令牌,就是为了证明我的诚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帮我搞清楚这几个人现在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
赵宜年再次同赵兴平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没有说话。片刻,她有些忐忑地问道。“二十年前太久远了,当时你都还没出生吧?为什么非要找这几个人,他们当年犯了什么罪吗?”
闻言,裴念目光微凛。她心里咯噔一下。很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之类的狠话。那意味着,往后他们很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毕竟那标记实打实的是她亲舅舅留下的,她爹不会骗她。好在他说的是——“因为那行人中有一位是我小姑。她失踪了很多年,我和表哥都一直在找她。”
之前的来历是捏造的,那说自己无亲无故肯定也是假的。不过从裴念嘴里听到“表哥”时,赵宜年还是愣了愣。她斟酌道,“你小姑失踪前就已经成婚生子了?”
“嗯。”
他犹豫了会,诚实说道。“小姑失踪时他已经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