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发火。一时有些反应不及。赵兴平吼完就意识到自己过激了。闭上眼，平复了下心绪。恢复往常的沉稳语调，耐心同她解释道，“你当时还小，不记得娘是怎么样的人。若她早有个五岁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跟爹成亲的！”

赵宜年终于意识到他爆发的原因。连她这个半路女儿的心情都有些难以形容，更别说是对顾舒怀敬重有加的赵兴平了。至于她爹……她爹就更不可能接受了吧，不然也不会顾舒怀走了十年都没想再娶。果然，赵兴平下一句就是提醒她。“这种话别当着爹的面说，裴大哥说的那女人绝对不肯定是娘！”

他的语速比平时快得多。没等赵宜年应下来，便又自顾自喃喃道，“姓氏也不一样，肯定不是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在跟她解释，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她没和他争论。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最后这个理由压根不成立。裴念到底姓不姓裴，顾舒怀是不是真的姓顾。都是他俩现在没法得到答案的问题。其实，赵宜年很想再旁敲侧击问问裴念。比如他小姑会不会医术，他是不是恰好还有个叔叔也一起失踪了之类的。但她很清楚，裴念话少但通达机警。只要她开口问了，他现在的怀疑分分钟就上升成确定。但不问的话。总觉得有只大手在心口挠啊挠，好奇得要死。翌日。裴念送她的路上，她忍不住一直偷偷瞥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快到酒楼时，他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

缠绕着她的那些问题，在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过。这个场景她设想了一晚上，脱口而出却是。“那个，裴念是你的真名吗？”

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我母亲会这样叫我。”

他斟酌道，“外人知道的不多。”

赵宜年松了口气。接着嘟起嘴，用力瞪他，“要是连名字都骗我，我可真的会生气！”

裴念弯起嘴角笑了笑。语气郑重如承诺，“没有骗你，以后也不会骗你。”

那些现下不能说的事情，时机成熟的话，他也会一一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