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锦川走后两个时辰,衙门果然派人上门缉拿吴满。正是酒楼最忙碌的正午十分。赵宜年大堂厨房几头兼顾,饶是不用亲自上手也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今天。豆花正式添加进东福来的菜谱,成了可以单点的特色菜。慕名而来的食客早早就把大堂坐满,门口的等候区也坐了不少人。火爆场面直逼上新菜品那天。早晨送来那几十斤豆花,比先前设想的更不禁卖。年轻杂役慌里慌张地跑来传信时,赵宜年正在和周大跑堂商议加送多少斤合适。闻言。周大跑堂惊得下巴都掉了。“你说什么?衙门的人来抓吴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杂役似乎也被吓得不轻。额头布满一层冷汗,结结巴巴地什么都说不清楚。只是不断重复,“吴先生让小的来,请,请掌柜过去做主!”
赵宜年挑眉。这种时候,他倒是爽快地当她是掌柜了?她当然不可能帮吴满做什么主。事实上,她恨不得衙门快些把人弄走,早点搞清楚那些失踪之人的去向。但于情于理。衙门上门拿人,她这个掌柜确实该现身一趟。她交代周大跑堂。“豆花现做需要时间,让厨房尽快安排个人去我家铺子下订,以免中途缺菜惹客人不高兴。”
周大跑堂点了点头。皱着眉欲言又止。赵宜年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顿了顿,沉声提醒道,“衙门那边,哪怕真是有所误会,你我的面子也不够用。别耽误酒楼的经营,其他事齐掌柜自有安排。”
周大跑堂沉吟片刻。连声称是,没再多说什么。赵宜年转身去了账房。一只脚才刚踏进门,就听到吴满愤怒的吼声。“你们到底清不清楚我是谁的人?小小的衙役也敢到我面前放肆,就不怕王师爷找你们秋后算账?!”
有人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道。“兄弟几个奉县太爷的命令行事,王师爷秋后算账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赵宜年抬眼看去。只见吴满瘫坐在案桌后的太师椅中,双手倔强地紧抓扶手不肯放。三名穿着衙役服,腰间横跨长刀的壮汉,笔直站在他的前方。双方似乎僵持许久,衙役脸上尽是不耐烦。吴满则满脸怒意和惊恐交织,像是被逼到绝境,强撑着一口气的惶惶猎物。看到赵宜年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拔高音量大喊道,“掌柜,这几人无缘无故要押我回衙门,您可要替我做主!”
三名衙役像是来之前早已得了吩咐。并没有因吴满的大吼大叫对她心生不满。拱手行了礼。领头的那人便是刚才出声的那位,他沉声同她道。“这位想必就是赵掌柜,在下奉命立即捉拿吴满归案,鲁莽之处还请您见谅。”
赵宜年点了点头。“麻烦几位了。我们东家向来奉公守法,没想到底下竟然会出这样的事。还望衙门能严查到底,除了中饱私囊他还做的哪些恶事,一一不漏地全部揪出来。”
衙役应道,“县令老爷已经下令严查,必当还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
吴满越听越感觉不太对劲。原本眼底聚起的几分激动,霎时散了开去。“你们在说什么?赵宜年你打算就这么让他们把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