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马。矮马性子温顺，高度也正合适。哪怕她没什么骑马经验，还是很轻松爬上马背。裴念让她坐直身体抓住缰绳，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她一一照做。很快，矮马便开始缓慢又稳当地往前行进，驮着她出了城门。夜幕越发深沉。远处的山峰早已经和天空连成一片漆黑的底色。裴念没有点火把，只借着月光看路，牵着马稳步朝前迈进。路上空荡荡的。没几个人会像他们一样，在这种时候出城赶路。树林里传来知了此起彼伏的高歌声，和着马蹄哒哒的节奏伴了他们一路。就这么走了约莫五六里的样子。脚下的路变窄了许多，两侧的树林也越发繁茂。在月光下影影幢幢，有几分骇人。赵宜年正想开口问还有多远。小路拐了个弯，不远处有两团光幽幽亮着。走近之后，发现是两盏挂在门上的灯笼。“到了。”

裴念在门前停下，动作轻柔地将她扶下马。接着，又上前敲了敲门。门里不多时便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以及一记低沉浑厚的男音。贴着门，警觉地问道，“谁？”

“是我。”

裴念只是淡淡应了一句，门却奇迹般地吱呀一声开了。门内那男人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大……您怎么这么晚过来？！”

他似是还想跟裴念行大礼。眼角瞥见来人不止一个，才堪堪忍住了下跪的动作。裴念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嫂子休息了没？能否麻烦她帮忙做份简单的吃食。”

赵宜年从酒楼出来便直接跟他出了城，到现在还没吃上晚饭。闻言，那男人忙不迭点头。“没问题，我去喊她！”

他把两人迎进门，将马安置好，又仔细栓好门。接着，大步流星往后院走去。裴念和赵宜年缓步跟在他的身后。她很想将这座突然从路边冒出来的宅院仔细打量清楚，但有浓郁的夜色遮掩，实在难以窥到全貌。只感觉占地宽阔，并不比她家在山上圈出来的地盘小上多少。不过。路过的屋子都黑漆漆的，似乎并没有几个人住在这里。心中不由被更多问号填满。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裴念为什么大老远带她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