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离开后，井凌野认认真真看她留下的书卷，无聊乏味的很。但忍忍也能看得下去。流萤捧着茶点在旁等了许久，见她没有歇息的意思小声关怀，“国君要不要歇歇，再看下去眼睛都要乏了。”

说着呈上茶点又替井凌野捏起肩。井凌野也没有努力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有人愿意教她，她也乐意学，从前可不会有人这样管教她。她记得有段时间看别家父母教训孩子她特别羡慕，而她和里妤明明是有亲人在的，却从未有人关心过她们，管教过她们——唯一一个和亲王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本以为这辈子不可能有被长辈管教的机会了，没想到——井凌野喝了口茶，莫名笑了笑，就连身后的流萤都能感觉得出她此刻心情很好，“国君怎么了？”

“没事。”

因为心情好连声音都跟着轻快了。喝了半盏茶，井凌野朝外望了望。“姑姑呢？”

流萤眸光闪了闪如实回答，“长公主去了国师殿。”

流萤算是井凌野一手提拔上来的也跟了她好些日子了，知道她是什么性子的人也亲眼看过她杀人。所以那日长公主明里暗里让他背叛国君他是一万个不敢！可他同样不敢得罪长公主，论手段国君根本不是长公主的对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取而代之了——长公主给了他三日时间让他考虑清楚。可如今三日早就过去了，她明明日日能见到他偏又什么都不说，直叫流萤心中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宁。“她去国师殿了？”

井凌野只惊讶了一下随后又捏起块点心，她不是早猜到她会去了嘛，还特意让侍卫给她放行。至于目的——自然不是全然相信了她这个姑姑。而是试探她到底想做什么，她可不觉得她回出云只是为了帮她坐稳王位。手中点心被井凌野一点一点捏碎，“她是不是有个儿子？”

井凌野隐约记得有让流萤调查过。“国君是问长公主吗？长公主在大明是有个儿子。”

井凌野的好心情瞬间没了，悻悻然拍拍手，连亲生的儿子都能说抛弃就抛弃，她这个姑姑果然没叫她失望。“姑姑刚回王宫，应该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你多去走动走动。”

若放在以前流萤不会多想，会一口应下，但此刻却莫名慌张，甚至觉得国君可能知道了什么。“国君要不派别人去？”

怕井凌野怀疑他赶紧解释，“奴是国君的心腹，宫里哪个人不知道！就怕长公主不愿给国君添乱，再不适应也不会对奴说真话，国君倒不如安排几个心灵手巧的去伺候长公主。”

井凌野沉思片刻，“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吧！”

而他们此刻谈论的人已在国师殿中耗光了耐心，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如此对她了，和敬眼中燃起怒意。“国师以为不开口，我便拿国师没办法？需要国师医术的是我王兄，是永乐公主。”

“可不是我——”事已至此，和敬已不打算在晏殊身上耗费时间，“国师身为大明人却居于出云王宫，不知将此事传回到大明——大明的百姓们会如何想，对了，还有药王谷——”被囚于出云这么多年晏殊早已不在意这些名与利，但他却转过了身，“孤家寡人一个，娘娘不必劳心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