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来的晚萧允绎没来得及将此事告诉他家夫人，没成想今日就瞧见了这样一幕。不过也好，也让他们知道了十五的真实想法。正思考该不该上前打扰母子俩，有人走过来停在了他旁边。萧允绎转过头，竟然是云娘。“都听见了？”

云娘猛吸了一口烟枪，脸上看不出喜悲，待吞云吐雾了一会儿慢悠悠侧目扫了眼萧允绎，虽然不明显还是被萧允绎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骄傲。“我没看错，小主子年纪虽小却识大体明是非。比那些只知道权势的大人强多了。”

夸完十五云娘也没吝啬于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要小主子愿意，我不在乎出云最后落到谁手里。”

否则之前她也不会放任井凌野的所作所为。论爱国兴许她还比不上小主子，“我所求所愿想必你心知肚明。”

本该言尽于此的，然而临走前云娘敲了敲烟枪，很是大方的提醒，“你别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

“据我所知，那位和敬长公主很是瞧不上越王，瞧她那意思——她不会容忍越王登上王位。”

“若是撑不下去了就还是将王位交给小主子吧，毕竟——那位长公主不反对小主子。”

萧允绎望着云娘款款离去的背影没反驳，他不信她不清楚和敬为何不反对十五，还不是因为年纪小好控制。倘若他们有任何忤逆的意思和敬下一个对付的就会是他们。院门口母子俩又恢复了往日亲密，十五依偎在余幼容怀里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太开心。“娘，十五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算了算了，我又不想知道了。”

十五拧巴着脸十分纠结，最后自己说服自己他只要知道娘和爹不会伤害出云的百姓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而余幼容望着他差不多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其实她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从前隐瞒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确实不宜暴露，行动受限不说，不管是顾常言还是和敬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他们。如今大局已定即便有人想拿他们的身份做文章也兴不起风浪。便无所谓遮掩了。只还有一个人——始终是余幼容心中的死结，井凌野已出事好几日贺兰霆那边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么多年他都未曾放下仇恨现在自然也不可能放下。所以他到底打算做什么？远处贺兰霆只看了一眼院门前的人心中便有了数，她所学几乎都是他教的，无论她如何易容改貌。他都能一眼认出，他不知该夸一句自己教得好还是该赞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然瞒了他这么长时间。恐怕顾常言到死都不知道她来了神都吧，他自以为万无一失，岂料人家不仅解了他引以为傲的毒，还轻而易举要了他的性命，对了——还有晏殊——当时他便觉得那场火来的蹊跷，如今看来只是一出瞒天过海的戏码，晏殊被他们救出来了。贺兰霆没觉得恼，也没觉得棘手。只心想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放他们回去，不过他手里的人要么留在了大明要么刚被派去大明，能用的就那几个了，看来就连老天都想看他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