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玩具厂倒闭啦！”

“王巴丹老板黄胖子，吃喝嫖赌啊，欠下了三百多万，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这一句冒出来，元佳笑喷了……黄胖子有很多女人，却没有小姨子呢！“我们没有……没有……没有办法啦，只好拿着玩具抵工资！”

这时候，围过来很多人。何小山站到了三轮车上：“原价都是一百文、义百文、三百文的玩具，现在统统三十文啦！”

“走过路过别错过啊，卖完就木有啊！”

如此劲爆的呦呵声，简直突破了天际。广州城数十个夜市，就没听过这个的。何小山提前了二十多年将这段疯魔一般广告词放出来，效果自然是惊人的！说完一整段，也完成了录音，何小山开始放录音。洗脑一般的广告，简直打爆了整个夜市的夜空，几乎所有逛夜市的游人都向这边涌来。何小山还带着变声期音色的声音就像魔咒一般响个不停。元佳突然将他抓住，按在怀里，猛揉他的头：“你怎么想到的？”

不远处一边收着钱的杨勇忍不住问元盛：“那个黄胖子的厂是不是叫江南玩具厂？”

元盛木木的：“叫南江玩具厂！”

杨勇：“这个黄胖子怎么就得罪了何小山呢？”

元盛冷哼一声：“他这人有点色，喜欢动手动脚。”

杨勇急了：“那你还老让元佳一个人送货接活？”

元盛哼哧哼哧不吭声。杨勇怒了，将手里的手包直接塞给了元盛：“我去揍他一顿。”

“他不敢动元佳的，有天晚上我杀了他家两条狗，把狗头扔到了他床上。”

“这还差不多！”

“两位大佬，来帮忙啊，我手都算了！”

林红生哀叫道。这时候，杨勇和元盛才发现，摊位上的玩具居然只剩下几只了。“卖得这么快……家里也剩的不多啦！”

杨勇一把拉起元盛：“那还不赶紧找货源，你问问，有没有其他加工厂也有废品次品玩具的！”

元盛眼睛一转……还真有！“收摊！回去！”

元盛喊了一嗓子，不过没有走成，何小山被人拦了下来。一个黑黑的中年妇女，烟酒嗓：“小弟，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手里拿着一叠十元钞票。原来她嗓子不好，不能吆喝，所以想请何小山帮她录一段吆喝，直接给了两百块。她是卖拖鞋的，生意挺大，不过帮着她做生意的是她初中没毕业的两个小孩，都不会喊。她很固执，要求喊“江南鞋厂的黄胖子”。何小山乐呵呵地答应了。“你也走吧，我待会会带着何小山一起回去的。”

元佳居然将林红生打发去骑三轮车，杨勇和元盛面面相觑。何小山一本正经地在中年妇女身后边录音边吆喝。等说了几遍，语速快的就像说唱了。临走，一个黑黑瘦条的小姑娘端了一碗凉茶给何小山喝。何小山才说一声“谢谢”，小姑娘就闪到一边去了。元佳戳戳何小山：“人家小姑娘偷看你呢！”

何小山顿时有些窘：“快走快走！”

“哈哈哈，你怕人家妈妈知道，留你下来招女婿啊！”

“你才招女婿呢！”

“你说对了，我也招女婿……”嗯？何小山愣在那里。元佳被他逼视的脸红了，猛掐了何小山一把。没想到两人才走出去两步，就再次被人围住。“别走，帮我也录一个！黄胖子的江南磁带厂！”

“我也要，就录江南纸袋厂！”

都是挥舞着钞票要何小山录音的。何小山郁闷了，难道这些人都不会吆喝吗？其实他还真说对了。基本上摆摊的都是广州附近的几个地市的人，粤语都带着口音，不是官话，广州人都听不太懂。而这边，来逛夜市多是外地人，都能听懂何小山这样口齿清晰的普通话。在元佳目瞪口呆中，何小山陆续又接了十来个单，总共挣下了一千五百块。出三百的那个，要求是一模一样的“江南玩具厂的黄胖子”，不过他承诺不在这边摆摊，他在广州的七个夜市都有摊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板。走得时候，这位老板轻笑着又塞过来几十块：“南江的黄胖子我认识……”何小山背上一凉。那老板又说：“那真是个王巴丹，一点没错，我就是从他厂里出来的！才卖半年玩具，现在身家不输他了，等哪天我到他厂门口放录音去……哈哈哈！这钱，请你和你女朋友吃夜宵啦！”

元佳拉着何小山就跑。他们还真就去吃了夜宵。炒通心菜、炒田螺、烤猪下巴肉，加上两盅乌鸡汤。“要不要喝点？”

元佳拎着一扎啤酒在何小山面前晃。“不喝。”

“没劲，你今天挣这么多钱，不喝点？”

“不喝！”

“我们挣得都没你多……”元佳充满怨念灌了自己一大杯。喝了几杯之后，元佳突然问：“你说，我们直接进原料做产品怎么样？”

何小山摇摇头：“现在玩具很难卖的……别看今天生意好，其实都是零售，没有一个批发，这样撑不起一家厂的，而且厂子只有这样的规模，上一两个产品已经不错了。”

元佳笑笑：“不是玩具，是电子表！我有路子进原料……”何小山咯噔一下，他知道元佳说的是浙闽沿海。难道，元家兄妹这么早就开始考虑这事了吗？整整提前了一年多……何小山不知道的，前世，元佳元盛其实早就想做了，只不过没有资金。现在他们卖尾单一下看到了钱途，自然想着提前这个计划。兄妹两几乎是同时动了这个心思。不同的是元盛准备大量收玩具尾单，先挣一笔钱再说，而元佳准备向何小山问计，她内心甚至准备带着何小山先趟趟路子。兄妹两个不能同时离开厂里，元盛有武力值，元佳有智商和胆识，缺一不可。现在元佳在想，趁着杨勇和何小山没走，先跑一趟。端着杯子，元佳一双美目盯着何小山，等着他做出决定。“好，我跟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