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排冰棱下，何小山缩缩脖子。室外温度差不多是零下三度，不过靠着墙壁还能感觉到暖气的存在。康敏带着手套，轻轻往袖笼里哈着气。她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地开了口：“康辰出国了！”
“哦！”
“他出国去学计算机！”
“戚！”
康辰以为他是谁？学了计算机就能超过我？就能报复我？何小山很想跟他说，你想多了，何小山自认不是什么天才，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聪明，对财富极度渴望的普通人。康辰不论做什么，基本上都不可能对何小山造成威胁！因为等他学成归来，世界都变了一个模样。何小山是有外挂的男人。计算机不过他准备建立的产业帝国的一个基础，等到二十年后，他才会真正发力。比如电动汽车，比如智能手机。实体经济上如果条件不允许，他还可投入到互联网产业中去，比如微信，比如美团……“你戚什么戚？你觉得他不会成功？”
何小山摇摇头，搓搓手：“他成功不成功和我有毛个关系，就像他被抓起来，其实跟我也没有关系，早抓晚抓，人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
康敏没回应，她也知道这是事实。可是因为仇恨，康辰才有动力，康敏都不敢想象康辰出国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找我不会就这事吧？”
“听说，你想把小灵通微机弄到港岛去参展？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吗？我可是听说，很多人说你这个根本不是微机，而是个拼凑出来的游戏机！”
何小山嘿嘿一笑，说它是游戏机还真是，等到港岛展览的时候，要是能引爆雅达利这颗雷，那就真的好玩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年后会到港岛新华社去常驻！任何有关港岛的事情，我都已经在收集了！”
何小山倒吸凉气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港岛战神科技是你的，对不对？”
何小山没回应。“我就当是你的，现在她们很活跃，每个月都会运进来很多敏感的东西，让她们小心点，已经有人注意上她们了！”
说完，康敏就往外走，悄悄的两个人跟上她，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其中一个是刚才的文字记者，另一个抱着个箱子，应该是摄影师。何小山看到不远处韩明益已经等着吉普车旁，正跺着脚转圈圈。乘上车，韩明益问：“康敏跟你说什么？”
“她要去港岛任职，好像想帮我们的忙，促成小灵通微机过去参展！”
“说道这个，小山，你有把握把这两千台彩显用在小灵通上？我怎么听着，改进有点问题？”
何小山笑笑，摸出一张航空加急件的包裹单。“顺路去取一下吧，然后你就知道答案了！”
这时候，何小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似乎正在牡丹厂门口找人，不过转眼就滑到在地上，坐在地上好一会也没爬起来。“停车！”
黄怡秋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哭啊，一个女孩子在街上坐地上大哭算什么？她今天已经摔了三次了！没有见过雪呢，她今天跑出来的时候，还挺乐呵的。一路上都见到好几个丑丑的小雪人，她很喜欢，还想着等事情办完，就回去找人也做几个雪人。没想到一不留神就会摔，摔了之后，她才知道雪一点不好玩！她暗暗下决心，回去不做雪人，不打雪仗，就铲雪！老师说过，做一个外交官，要不骄不馁，坚守自己的岗位，绝对不能软弱，不能松懈，因为外交官是注定孤军奋战，没有援军的！“我要坚强！”
黄怡秋刚激励自己，一只手就伸到了面前。是个男孩子？不要……外交官怎么能接触这种普通的男孩子呢？“你摔傻了，赶紧起来，要是把裤子冻住就完蛋了！你想穿秋裤会北二外吗？”
啊？他认识我？黄怡秋擦掉眼睛里的雾气，这才看清楚是何小山。一点不帅呢，穿得像只狗熊！一不留神，她就被抱了起来，然后……就被何小山从背后拍到裤脚。黄怡秋羞死了，怎么能站在那里让何小山全身摸……拍过来呢？自己就像个做错事的小村姑……“你在这里做什么？今天不用上课吗？你们不用期末考的吗？”
“怎么不用，我今天有事呢！”
黄怡秋下意识地看看手心，突然慌的不得了，扭过身去……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呲溜到地上也就算了，哧溜到何小山怀里算什么？何小山再次将她竖直，然后弯腰找了一下，拈起一张已经有点沾湿的纸片。“这是一张电视机票，还是21吋的？你想买电视机？怎么空着手来的，起码叫个三轮车啊，21吋可是很大很重的……”黄怡秋都快哭了。“不是不是，我是来换票的……我只想要一台12吋的，可是老师帮我匀到的是21吋的，我只能来换一台，可是没人跟我换，我都贴十块钱了，也不肯，都是些自私鬼……”越想越委屈，黄怡秋还真哭了。这一哭不要紧，周围好多人看过来。就连韩明益也把车窗摇下来：“小山，怎么把人家姑娘弄哭了，赶紧上车来，别丢人了！”
我……怎么丢人啦！何小山气坏了。“你这个票很难换的！”
“为什么？”
何小山看看周围已经有人围上来：“上车，我带你买12吋彩电去。”
韩明益很自觉的坐到了副驾位置上，还回头冲着何小山眨眨眼。何小山不理他，解释了一下。12吋是最受欢迎的尺寸，价廉物美，21吋只有少数人家会买，而且非富即贵，谁巴巴的过来扛的，都是有人送过去的。黄怡秋犯愁了：“我爸妈想买一台，特意汇了八百块钱过来，21吋要一千六呢，这可怎么办啊？过年我还想带回家呢！”
韩明益哈哈一笑：“这事让何小山给你办啊，一台12吋彩电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你是北大的老师啊，怎么能吹牛呢？何小山怎么有本事弄到彩电？”
何小山咬咬牙：“这个必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