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阴之人。可紧接着,他身前啵的一声轻响,脸上的笑容突然扭曲。郑东鹤两次发力轰出的重拳,居然穿透了他赖以护身的无形水刀,直接命中他的胸口!黑甲爆碎!龚轩连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喉中就被碎裂的内脏和鲜血填满,紧接着狂喷而出。他原本宽厚的胸膛,呈现出了诡异的凹陷,整个人凌空飞起,就像是被人重脚射中的皮球,以惊人的速度直线飞出,直向远处的战争撞了过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目光追着龚轩横移。好像过了一年之久,龚轩空的一声撞在了战阵上,像被摔在墙上的布偶一样跌在地上,口中汩汩窜血,眼见不活了。这转变实在太过突然,也太过令人震惊,以至于神鄂族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愣了两息之后,才有神鄂近卫高呼着少主扑了上去。可任谁都看得出,龚轩已经胸骨尽碎,心脏恐怕都已经成了一团烂肉,不可能再活过来了。神鄂族人却并没放弃,手忙脚乱的给他喂药敷伤,最终将不知死活的龚轩抬进了战阵之中,战阵随即开始倒退,显然准备撤走。就在此时,雷动那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声音在半空炸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莫非真把我隆川门当成了你们妖族后花园不成,长空刺,给我灭了他们!”
山谷末端,一个身穿银衫、满头银发的持枪少年电射而出,横空飞掠,在他身后,数十名气势狂野,一举一动仿佛都有气机牵引的青年男女奋起直追,同时向神鄂族战阵追去。这些青年男女,以几十人之数面对数千神鄂族近卫组成的战阵,居然没有任何怯意,对雷动的命令也没任何异议,一脸理所当然的神色,仿佛狗追兔子似的猛追了过去。这些人的出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那长空刺,竟连一些受了伤的外门侍卫都忍不住盯着他看上几眼。郑东鹤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些人,却并没像其他人那么关注,他知道他们就是亲传弟子,其中有些,在宗门比武的时候他也曾看到过。他们是隆川门的宠儿,是武者一道中的天之骄子,的确也值得让人关注,但郑东鹤此时关注的,却是他自己。他直到此时也没想弄明白,刚才与龚轩的碰撞,为什么结果会忽然逆转。他分明已经感受到了来自水刀的巨大威胁,可真正打上去,居然像是捅破一层窗户纸那般容易,难道龚轩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那水刀只是唬人用的?但转念一想,郑东鹤就知道不对,当时他分明看到龚轩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除非龚轩有病,不然水刀若是假的,在那种情况下,他怎能笑得出来?虽然心中不解,但至少目的是达到了,脚下的地面已然平静下来,所有水刀全都销声匿迹,只留下一地黑水散发着腥臭的味道。郑东鹤知道此时不是细想的时候,闪身回转查看属下的情况。但随即他就发现,营中的情况显然已经用不着他操心了,已经有不少锦衣华服的内门弟子在人群中忙碌,救治伤者,打扫战场。最显眼的自然是雷动,此时他正悬浮在地面三尺处,亲自监督着内门弟子将伤者送医。见郑东鹤回转,雷动微微一笑:“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郑东鹤躬身行礼:“属下不才,劳动门主大驾,还望恕罪。”
“你不才?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在居功自傲,嗯?”
郑东鹤微微垂着头,嘴角生出一丝笑意,口中却道:“属下句句都是由衷之言,怎敢虚言欺瞒门主。”
雷动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虚言也好,真话也罢,随你!”
郑东鹤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属下不会有负门主所望,请门主放心。”
雷动点了点头,身形下落到郑东鹤前方,声音刻意放低:“这次做的很好,言而有信。”
顿了顿,雷动又笑问:“你知道我指是什么吗?”
郑东鹤看了看他,也低声说道:“门主是指我为了顾全属下,而与龚轩拼命吧。”
雷动淡然笑道:“在我看来,这比你挫败神鄂,击杀龚轩功劳还要大的多。”
郑东鹤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属下这次之所以能及时发现神鄂族的企图,是因为查到外门侍卫一营副统领赵恒与神鄂族勾结,证据确凿,可惜未免打草惊蛇,没有立刻动手擒拿,如今此人却已不知所踪,属下怀疑他见势不妙已经逃走了。”
雷动眉头微皱:“似这种害群之马再有发现,不必上报,立即铲除。”
郑东鹤应是,雷动看着他手上的拳套:“你一定在奇怪,为什么能击破龚轩的妖术吧?”
郑东鹤闻言心生希望,雷动当时曾出言提醒他当心,想必已经看出了其中蹊跷,他急忙追问:“请门主指点。”
雷动抬手点了点郑东鹤手上的拳套:“这拳套想必有些来历,很是难得。”
郑东鹤恍然大悟,这拳套之中封禁了黑水鳄神的妖魂,虽然他不懂得如何运用,但遇上系出同源的龚轩,就算不懂运用恐怕也能起到一定效果,或者就是铁域熔炼之时加入了镇蛮索的缘故,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看来要和周世雄请教的东西还很多,有机会一定要找他好好请教一番。雷动也不知是看不透铁域还是不愿多说,并没再提它,而是扫了一眼长空刺等人追去的方向,突然说了一句:“你可愿做我弟子。”
郑东鹤大喜,纳头便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