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关就得了十二分!”
“太吓人了,紫藤弓快断了吧,赶紧躲开点,别被崩上可就冤枉了!”
四周一阵哗然,有人替郑东鹤加油打气,有人忍不住大声叫好,虽然不久之前他们还有些瞧不起郑东鹤,觉得他是想托滕舍的关系进入道场,可如今再无一人抱有这等念头,不说别的,单凭郑东鹤这一膀子神力,就绝对是力压群雄,简直天生就是个学箭术的料。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直到场中安静下来,郑东鹤仍旧保持着开弓的姿态,动都没动。渐渐的,场中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瞪眼盯着郑东鹤,不知这算是什么情况,莫非他用力过度,躯体僵住了不成?忽然有人看到,郑东鹤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当即惊呼起来:“没事啊,他没事!”
话音未落,郑东鹤却有些不耐的转头看向吴建行:“吴教头,还没好啊?”
轰!场中轰然大乱,人群一下就像开了锅似的,吵嚷声、惊呼声响成了一片。“他居然能说话!”
“我没听错吧,这小子还敢开口?”
“太逆天了吧,他还是个没入门的新手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场中尽是学箭术的门徒,谁都知道,开弓之时,尤其是开强弓的紧要关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的。否则中气一泄,手臂上的劲力顿时就会失控,轻者双臂受伤,重者筋脉皆废,甚至会被强弓的反震之力伤了内腹,此后便再也不能开弓射箭了。而郑东鹤手中的紫藤蛟筋弓是众所皆知的强弓,场中之人能将这弓拉开者大有人在,能拉到五分者要减少半数,七分者凤毛麟角,十分者或许只有那么一两个,就这个数还要把总教头滕舍算在其中,否则真不知道能否有人将它拉到十分。可是郑东鹤不但将这样的强弓拉成了满月,而且表现得犹有余力,或许用犹有余力来形容都不够贴切,应该说是气定神闲才更妥当。场中很多人都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想法:“这小子什么来头,该不会是滕总教头觉得我们都有些自满自负,故意找这么个怪胎来打击我们的吧?”
这种念头一起,就以不可遏制的速度蔓延开来,很快,场中人看向郑东鹤和滕舍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滕舍常年与这些人打交道,自然了解他们的心思,余光一扫众人的神色就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可他觉得自己很无辜。郑东鹤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适逢其会帮了郑东鹤一把罢了,怎么就莫名的被扣上了个“阴谋主使者”的大帽子?不管众人怎么想,此时滕舍也没时间理会这些人的想法,甩手一记手刀切断了紧绷的弓弦。弓弦嘣的一声抽在地上,将地面抽出了一道线状深沟,尘土飞扬。不等郑东鹤动问,滕舍就劈手将断了弦的紫藤弓从郑东鹤手上夺了下来:“够了,这一项你成绩优秀。”
滕舍这一举动,把周遭的人惊得不轻,因为众所皆知,滕舍爱弓如命。凡是信风道场里的弓,不论是最粗劣的木弓,还是最上等的沉银重弓,滕舍都十分爱护,若是被他看到有人不爱护自己的弓,他都会忍不住上前斥责一番,甚至把弓夺走,把人赶出道场,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但这一次,他居然亲手毁弓?这还是那个整天抱着弓睡觉的滕总教头吗?滕总教头居然会为了一个新手,亲自出手断弦?事实的确如众人所料的一样,滕舍之所以不惜斩断贵重的蛟筋弓弦,就是为了防止郑东鹤用力不当被反震伤了手臂。虽说他也看出了郑东鹤未尽全力,可却不敢保证郑东鹤是不是为了强撑门面在装模作样。即便这种可能性不是很高,但滕舍为求稳妥,还是选择了断弦。毕竟拉成十二分的紫藤蛟筋弓反震起来足以将一头凝霜暴熊震个跟头,若是一个不好,郑东鹤的双臂就废了。吴建行不满的道:“总教头,我还没宣布结果呢,您怎么就把弓给废了,多好的一张弓,毁了可惜了。”
滕舍冷冷的道:“毁了弓还能再造,这样的人才若是毁了上哪儿去找?嗯?”
吴建行半天没吭声,见滕舍拉着郑东鹤要走,还是忍不住嘟囔道:“这只过了一项,说不准下一项他是个白痴呢!”
场中的确是一片吵嚷声,但滕舍何等耳力,闻言皱眉停步:“吴教头的意思是,一定要他考核完最后两项才行了?”
吴建行并不是很怵滕舍,虽然滕舍是总教头,可他也是道场元老,何况规矩向来如此,滕舍也奈何不了他:“佘老祖当年创下的规矩……”不知为何,一听佘老祖这三个字,滕舍突然大怒:“闭嘴!”
吴建行也话锋一转:“总教头还是让他考核完的好,否则落人话柄可就不好了。”
滕舍冷笑,吴建行的举动似乎已经触怒了他,但他却按捺着性子看了郑东鹤一眼。郑东鹤要扮憨直,气哼哼的道:“考就考,又有多难!”
吴建行哼哼两声,从戒指中吐出两个青绿色的竹筒来,放在郑东鹤面前:“竹筒里装的是飞蝇和野蜂,眼力一项的规矩很简单,我打开竹筒放飞蝇,你要在它们飞散之前看清它们有多少只,差一只少一分,五只以内算是合格,十只以上你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另一个竹筒里装的是野蜂,考你手速,在野蜂飞散之前将它们捉住,捏死一只少一分,被蛰中也少一分,竹筒里已经写明了数量,看在你上一项表现不错的份上,可以让你说开始。先考哪一项,想清楚了告诉我。”
如此古怪的规矩郑东鹤还是第一次听闻,但也勾起了他的好胜心,只要能在这两项上再表现得出色一些,很可能直接见到凌霄。郑东鹤想了想:“一起吧,可以开始了!”
“什么?你确定要两项一起考?”
吴建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两项考核可不是靠蛮力就能取胜的,历来想要拜入道场的人中,十个到有九个是败在这两项上,甚至身为主考者的他都有些怀疑,当年创建信风道场的佘老祖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是不是为了多骗点考核金来壮大内库。单项考核都让人难以应对,更别说两项同时开始了,飞蝇和野蜂的大小相差不多,同时飞起很难分辨那个是哪个,想要及时将其中的野蜂捉住,简直就是笑话。滕舍的神色也显得有些怪异,淡淡的叮嘱:“千万不要逞强。”
郑东鹤笑了,他的神魂已经达到了动之层次,虽然还无法对武者形成打击,可对象若是野蜂、飞蝇,做起来似乎也不是很难。只要做得隐晦一些,场中无人能识穿其中的玄机。“开始吧,两项一起来,还能节省点时间。”
郑东鹤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目光紧紧的盯住了两支竹筒,对他而言,这两只竹筒中所装的不是什么成绩,而是见到凌霄的机会。吴建行冷笑着抄起了竹筒:“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开始吧!”
说到开始两字,吴建行双手一震,竹筒上的盖子嘭嘭飞上了半空,筒中呼的一下飞出一群密密麻麻的飞蝇和野蜂,瞬间混合到了一处,向四面乱窜疾飞。这一瞬间,场中变得极静,众人的情绪变得紧张起来,尽管他们以前都曾经参加过同样的考核,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勉强通过,如今回想起来甚至还有些后怕,当初哪怕稍慢上一点,今天他们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而郑东鹤居然想要两项同时进行,这在一些人眼中几乎就是不知死活的举动,两项叠加,难度何止增加了一倍,就算郑东鹤再有天赋,在不动用元力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达到合格。还有些心性高傲的门徒,忍不住集中注意力,也尝试分辨野蜂与飞蝇的数量,虽然他们不能上前尝试捕捉,但还是想试试两项同开时他们能否达到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