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切实感受到自己身份的转变,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还是沈从溪在秦攸宜耳边提了一嘴后才反应过来。“各位夫人、小姐无须多礼,都赶紧起来坐下吧。”
秦攸宜顺势坐到了柳春回的身边。坐于首座上的沈夫人忽地说道:“听闻郡主的医术是清谷道长亲教的,先前道长对外声称谢大人之后便不再收徒,倒是没想到后来又收了郡主为徒,看来郡主必定是天资聪颖,才能让清谷道长破例。”
蒋氏同样应承上了沈夫人的话。有秦攸宜在,杜月盈自然是没有机会嫁给谢怀与为正妻了,可若是能拖而求其次成为平起平坐的平妻,那也算是件好事。如今秦家人回京,日后少不了要与他们打交道,她一直想与秦家攀上关系,这时候要赶紧在秦攸宜面前拉拉关系,“是啊,郡主一己之力救下了城郊的数百名百姓,真是功德无量,秦大将军有你这么聪慧的女儿,又有钟小姐那么才华横溢的义女,真是教子有方!”
秦攸宜瞧了蒋氏身边神色颇为不自在的杜月盈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没接蒋氏递来的话茬,笑了笑后问道:“杜小姐怎得不说话,是心情不好吗?”
蒋氏赶忙在背后戳了杜月盈一下,杜月盈不情愿地上前朝着秦攸宜重新行了礼,“臣女先前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得罪了郡主,还请郡主莫要见怪。”
秦攸宜淡笑了一声,“杜小姐意识到错就好,本郡主自然不会与你多加计较,起来吧。”
杜月盈明显松了口气,“多谢郡主。”
蒋氏笑道:“郡主深明大义,日后谁家能娶得郡主才真是有福气呢。”
沈从溪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后笑了笑,“郡主年纪还小,暂时不用考虑这些事情。”
秦攸宜没待多久便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柳春回也是坐不住的人,拉着她就去了别处闲逛。她跟着柳之渊来过谢府多次,比起秦攸宜来讲可谓是熟门熟路,只是两人方才走到小花园旁,便被追上来的杜月盈喊住了脚步,“郡主,春回,等等我。”
柳春回立即拉下了脸,“你来做什么?”
杜月盈这些时日里性子收敛了不少,没像先前那样外露不快,面对柳春回的冷脸也忍耐了下来,“先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方才当众向郡主请罪过后也一直觉得不那么诚恳,如今专程向郡主道歉,之前在春濛楼的事情的确是我的不对,还请郡主海涵。”
秦攸宜点点头,“我接受杜小姐的道歉。”
杜月盈蓦地笑了,紧张的心稍微松懈了下来,“明日臣女也要去宫中赴宴,还请郡主多加照拂。”
秦攸宜确实想不出来杜月盈有什么需要自己照顾的,她刚要开口拒绝,就被柳春回拉住了。柳春回给秦攸宜递了个眼神后目光淡漠地看向杜月盈,“是三公主让你这么说的吗?”
杜月盈脸色微变,“春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
柳春回摊了摊手,“不过碍于之前咱们关系还算亲密,我提醒你一句,少听三公主的撺掇,多听听你阿母的叮嘱吧,你以为她真的是想要帮你吗?”
柳春回说完,也不管杜月盈在听了自己的话后会是什么反应,拉着秦攸宜去到了别处后才卸下伪装。她满脸怒容地说道:“昭昭姐姐,你别看今日杜月盈在你面前是如何伏低做小就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了。”
“我跟你讲,她一直喜欢着呈桉阿兄,杜夫人的心气也很高,一直也支持着她想要嫁给呈桉阿兄的念头,自从我与她断了联系之后,她不知道怎得和三公主有了牵连。”
说到这里,柳春回不禁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柳之渊和谢怀与的存在后才重新压低声音说道:“三公主出生前夕萧贵妃一直以为自己所怀的是皇子,直到诞下三公主之后才知是女身,但她在有孕之时没少凭借腹中孩子的事情与皇贵妃争宠,陛下本就对她心生厌烦,三公主诞下后又斥责萧贵妃不择手段邀宠,冷落了她多日。”
“萧贵妃那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失宠是因为三公主不是皇子,因而在三公主生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人照看,她小时候有次发高热,跑出殿外想自己去寻太医,结果晕倒在了路上,是路过的呈桉阿兄寻来的太医为她诊治,自那以后她便喜欢上了呈桉阿兄,后来萧贵妃逐渐开始重视三公主,陛下甚至还想要为她和呈桉阿兄赐婚…”见秦攸宜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奇怪,柳春回赶忙补救,“不过呈桉阿兄当面就拒绝了。”
“所以昭昭姐姐你想,三公主喜欢着呈桉阿兄,杜月盈也喜欢着呈桉阿兄,而如今和三公主走得近的杜月盈竟来向你示好,这背后怎么没有古怪呢?”
秦攸宜看着一本正经跟她分析利弊的柳春回忍不住笑了。柳春回见她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不免替她着急,“你别笑!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