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叹了一口气，拉着厉妃的袖子，装模作样地擦眼泪：“温殊姐姐，我好害怕。”

厉妃冷眼看着，等她擦完矫情完，冷不丁地说：“袖子脏了，真可惜。”

柳然一怔，低头一看，正好看到沾着草屑和泥土的袖子，而自己刚才可是擦了不止一下。她万分嫌弃地丢开：“脏死了。”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铜镜，左看右看，确定脸上没沾任何东西，才开心起来，对着厉妃甜甜地笑：“厉妃娘娘，我们走吧。”

“谁让你跟我一起走的？”

厉妃皱眉。“不是你吗？”

柳然问。“不是。”

厉妃答。“那好吧。”

柳然眉眼舒展，顾一霄一死，她就少了心头大患，心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别过，此后山长水阔，有缘再见。”

柳然笑吟吟地行了一礼，当真转身就走。厉妃倒没想到她会来这出，生怕她真走了，当即伸手扯住她的衣服：“回来，谁让你走的？”

“娘娘呀，你不让跟着你，又不让我走，你想怎么样？”

柳然也无奈了。“……”厉妃抿住唇不说话。柳然也非常有耐心地等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厉妃还是慢吞吞地说：“本宫身边没有解闷的人。”

“哦。”

柳然十分给面子地有了反应。然后呢？然后就没然后了，厉妃不说话，柳然也不说，又陷入了大眼瞪小眼的循环。最后还是柳然噗嗤一笑，回转过身，握住厉妃的手：“看你这般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留下来。你看你，想让我留下就直说，没事装什么矜持。你以为你是什么娘娘呀，哦，你还真是娘娘，厉妃娘娘……”“聒噪。”

厉妃轻斥了一声，脸上倒是露出了笑意，拉着柳然就往前走，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你再说我聒噪我以后就不多说话了，当个安安静静的大美人吧。”

“那倒不必。”

“温殊，你悄悄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称帝？”

柳然靠过去，低语。“时机不到，暂且缓缓。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想当皇帝的事。”

厉妃问。“你家那几个，我早就摸清了底，老爹是个直性子，武力论高下，哥哥，呵呵，脑子全部长在了肌肉上。”

“只有你，鬼精鬼精的，从小就跟家里的画风不一样。你当初能进宫，肯定是有所图，不然你爹和哥哥早就冲上去把暴君给灭了。”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女子为帝，自古少有。”

厉妃静静地看着她。“不奇怪。而是非常厉害，以后的女子定当你为楷模，只要有机会就会效仿你，哪怕遗臭万年，也会流芳百世。”

柳然说。厉妃眼里涌动着奇怪的东西，看着柳然静静地笑了：“哪怕遗臭万年，也会流芳百世。你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好话还是坏话。”

“当然是好事。”

柳然振振有词，“后世女子当以你为骄傲。”

“那你呢？”

厉妃眼波流转。“我也为你骄傲。”

柳然想也不想。“那你会帮我吗？”

厉妃若有所思。“当然，只是某人说我没脑子，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柳然回道。“那你会留下来吗？”

厉妃眼睛看着她。“当然，想想你称帝的样子，我还有点小激动。”

柳然笑答。“那你愿意当我的贵妃吗？”

厉妃不经意地问。“当然，我永远是你的贵妃，”柳然伸出一只手，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厉妃，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着本宫……”柳然装模作样了一番，自己倒绷不住笑了。厉妃却没有笑，而是认真地看着她，几位认真地说：“那就说好了，等我登基为帝，我依旧封你为贵妃。”

“呃……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但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