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只是恶心他,那他们做到了。思及此,汤师爷放宽了心,但脸色还是很臭,冷冷吩咐道:“妈妈,这村妇便交给你们好生处置了,最好是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不!不要啊!师爷,我是冤枉的!”
红姑闻言,惊慌失措地爬出来,抱住汤师爷的大腿哭喊道:“汤师爷,看在我昨晚上伺候了您一晚上的份上,求您开恩,放我回去吧!我真的没有勾结贼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睡在家里,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青楼之中!汤师爷,求您明察呀……”“伺候?就因为你,本师爷还未抱得美人归,你还敢提昨晚的事来恶心我?”
汤师爷不耐烦地一脚踹在红姑胸口。将她踹飞出去,厌恶道:“本师爷能留你一条性命,已是格外开恩,你真是不知满足!”
“不要啊……不要啊师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红姑恳求着,却见汤师爷一脸冷酷无情,心里凉了半截。随后她又看向陈若娇,脑海中忽地闪过什么,快到抓不住,眼下唯有求陈若娇,才可能有出路。自己明明也是受害者,却要去求一个因她而躲过一劫的人,红姑心中万般不甘,却不得不向他人低头。早知道……早知道自己就不做缺德事,这都是报应,报应啊……“阿娇姑娘。求求你,求求你帮我向师爷求求情,我不要……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再过几日便要成亲了,我已经没了清白了,不能再毁了下半辈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红姑跪到陈若娇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得泣不成声。“姐姐别这样,我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陈若娇故作惊讶,连忙蹲下身去扶红姑,却在贴近红姑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求我救你,可若是昨夜之人是我,我又能求谁救我呢?你去举报我时,可有想过我会是何结局?”
“是……是你!都是你!”
红姑只觉脊背发凉,猛然跌坐在地,瞪大眼睛望着陈若娇,惊恐万状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害人精!你这个夺命鬼!”
“骂吧,等会儿你就骂不了了。”
陈若娇站起身,对汤师爷笑道:“汤师爷,这位姐姐受了刺激,有些癫狂,时而会控制不住胡言乱语。正好我会医术,给她扎上两针,许能控制住病情。”
“就这肮脏之人,有何好医治的?”
汤师爷皱眉,看向红姑的眼神如同蝼蚁。“汤师爷,您既然要我把她留在青楼,那自然要是个正常人。阿娇姑娘,你就给她治治吧。”
老鸨立马站起来,觍着脸凑上来笑道。陈若娇看向汤师爷,道:“汤师爷,您觉得如何?”
“既然小美人儿想医治,便听她的,准她看病。”
汤师爷眼皮一掀,又对老鸨嘱咐道:“今晚我再来,妈妈,把人看住了。”
“您放心吧。”
老鸨笑逐颜开,连连应下,回头又对陈若娇道:“姑娘啊,你快给这女子看看,切莫让她出了什么事,那就可惜了。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没想到真有女子出现在我这楼里,让我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妈妈说笑了,非我料事如神,而是早有渊源。记得有次我去绣坊时,无意听见这位姐姐曾说过爱慕师爷,昨夜之事恰好是个机会,只是不知这其中是否有这位姐姐的手笔,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若娇说得半真半假,却是一字一句将红姑推入更深的深渊。红姑尖叫着扑上来,狰狞道:“你毁了我!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妈妈,快让人把她压住,我来施针。”
陈若娇一躲,作出害怕的模样,向老鸨求助。老鸨见了,手一挥:“来人呀,把这位新来的姑娘抓住了,方便阿娇姑娘看诊。”
“是!”
门外走进来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按住红姑,不让她动弹。红姑挣扎不动,破口大骂道:“你个心狠手辣、黑心黑肺的小孽种!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嘴臭,便不用说话了!”
陈若娇垂眸看着她,冷笑一声,随即取出银针扎在红姑喉间。所有的咒骂声被堵在喉咙里,戛然而止。红姑张大嘴,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能瞪着眼死死盯着陈若娇,眼里满是愤恨与怨毒!陈若娇平静地看在眼里,无动于衷道:“妈妈,你这楼里的姑娘不用说话也可伺候人,她这张嘴说出的话我不爱听,恐怕也会污了师爷的耳朵,不如就彻底废了吧。”
“姑娘想怎么做?”
老鸨一惊,只觉毛骨悚然,这姑娘看着好说话,实则行事手段果断狠辣!老鸨心里突然庆幸当初没有对这姑娘下手,否则,这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我本来有哑药,可减轻些许痛苦。只是,我突然想不起来这哑药放在了何处,妈妈,你说说看该怎么做?”
陈若娇垂眸暼向地上的红姑,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只有拔舌了……”老鸨讷讷说完,自己都出了身冷汗,饶是她再怎么对不听话的姑娘动刑,也不敢做这等拔人舌头的事!这姑娘到底是有多狠辣,要对一个骂了她几句的人下这般毒手?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被扎了哑穴的红姑。老鸨的声音落在她耳里,仿佛催命符,活生生拔舌……那只有大牢里受尽酷刑的人才能受得了的,这贱种竟想要拔了她的舌头!这一刻,红姑的满腔愤怒化成了油然而生的恐惧,想到拔舌会是怎样一种残酷的过程,她就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贪图那几两赏银,去县衙告发陈若娇!如今看来,得罪一个陈若娇,比得罪了汤师爷还可怕!红姑的反应全部落在陈若娇的眼中,陈若娇欣赏着她从愤恨到害怕再到惊恐的转变,如同欣赏着一场精彩的戏。末了,她笑出声来,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沙哑,沉闷又直扣人心弦:“妈妈说得太严重了,我还不至于这般残忍,拔人口舌。哑药没有了,再去买一副便是,何苦要为难人?没了舌头,这姑娘也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