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尘听罢,冷笑道:“原来,在启王眼中,辱人父母,轻贱手足,说人娘亲水性杨花,损人玉臂千人枕,骂人朱唇万人尝,质疑周副将生父为何人,这就是随便骂了两句?若是此话有人与你同讲,不知你会怎么做?”
“就算是这样,本王也会看场合,才不会像周副将那般冲动!”
启王梗着脖子道。“作为燕国的男子,皇帝的儿子,竟是没有半点血性,何人不知士可杀不可辱?若是周副将自己爹娘被人辱骂都不出手教训,又有谁会看得起他?这与缩头乌龟有有何区别?换作本王,本王定会让他口中牙齿一个不剩,再扯掉他的舌头。周副将为了燕国平安,多年来一直在外保家卫国、浴血奋战,他家中却得不到国家的庇护,竟是还要遭到别人的辱骂轻贱,若是她不作任何反抗,本王不做出惩罚,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日后,谁还敢为了燕国,不顾自身性命,保护国家?”
宏元帝皱了皱眉,点头道:“侄儿说得在理,朕还真是没想到,齐副将竟会以周副将的家人说事,这样一看,周副将动手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辱骂人在先,还斩断周副将一只手臂,着实可憎,朕倒是觉得,留他一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宏元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既是对齐副将,也是对启王。显然,这件事就是启王的错,就算是他想帮他,也有心无力。他心中本是不想帮燕南尘说话的,但是这铁打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也只得这么做。启王听见宏元帝的话,登时心急如焚:“父皇,那周副将就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才会被斩断一只手臂,现在齐副将几乎半残,你得还齐副将一个公道!”
“闭嘴!朕不想再听见关于齐副将的事,是他有错在先,励王身为一军之首,处置他就是活该!”
宏元帝生气的大喝道。见宏元帝发火,启王蔫蔫闭上了嘴,他可不想这个时候惹怒父皇。突然,他眼底划过一抹坏笑,说道:“父皇,励王和他的王妃还真是恩爱,半夜竟是将励王妃带到了军营,要儿臣说,这励王要和王妃恩爱,就去别的地方,为何要去辱了那军重重地。”
宏元帝突然心下惊愕,目光如炬的看向了燕南尘。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是抓住了燕南尘的一个错处。擅自带人去军营,先不说这女子的身份,若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励王,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
宏元帝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周身的气息散发出强大的压力。燕南尘不紧不慢的答道:“励王妃会一些医术,来通报的人说是军营中有人受了伤,所以便想着若是人手不够,励王妃也能出一份力。”
“什么?会医术?”
宏元帝登时睁大了眼睛。启王站在一旁,语气中满是嘲讽,得瑟道:“父皇,儿臣听励王妃那口气,好像她不仅会医术,好像还很厉害,她在众人面前说,可以接好周副将的断手。”
“竟有此事?”
宏元帝满脸的不敢相信。顾丞相那女儿,自己可是知道的,长得又丑,还什么都不会。又怎么可能会懂医术?再者说了,这东西,没有几年的钻研学习,怎敢出手给人治伤?燕南尘心知启王正在宏元帝面前捧她,但是她并不想替她说话。他心知,顾锦书是顾清的女儿,还是皇帝和顾丞相在自己身边安插的眼线,他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若是宏元帝要怪罪下来,杀了顾锦书也好,与自己毫无关系。但是他相信,在一个棋子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的时候,主人自然会保她周全。于是,燕南尘道:“虽然顾锦书这么说,但是侄儿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接的上。”
之所以直呼顾锦书的名字,是因为他必须要让宏元帝知道,自己还是那么讨厌顾锦书。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与自己无关。就算现在是看在顾丞相的面子上,他也无法处置顾锦书。宏元帝摸了摸下巴,对着旁边的沈公公说道:“难得励王妃有一颗向善爱民之心,那就让她做吧,沈公公,你再宣几名太医随励王去军营中,协助励王妃给其他受伤的将士治伤。”
“嗻。”
启王一听,眼中满是无法相信的神情:“父皇,那励王妃胡闹,您怎能如此纵容?若是残害我燕国一员大将,岂不是……”“据本王所知,刚才启王好像还要惩治周副将吧?怎么突然又开始关心上了?”
燕南尘的眼中满是挑衅。启王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毕竟是我燕国的一员大将,本王关心他难道不是应该的?再者说了,你纵容你的王妃在军营中胡作非为,若是出现严重后果,还希望你不要做个缩头乌龟。”
“若是出现什么后果,本王自会一力承担。”
燕南尘脸眼神都没给启王一个。启王看着燕南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肺都快气炸了。若不是父皇生怕朝中大臣和燕国百姓说他苛待已经逝去哥哥的唯一嫡子,几乎是每次有矛盾都会偏袒燕南尘。但是他心中清楚,父皇故意将燕南尘的地位捧高,届时好让他摔得更惨。看来自己只能再忍一忍了。等到那天到来,自己定要废了燕南尘。……军营主账。顾锦书依次将动脉,肌腱,静脉连接好后,最后开始连接神经。这手术的难度巨大,给医生的精神压力也不小。顾锦书完成这些后,已经过去了六个时辰。这速度,完全可以在现代创下吉尼斯纪录了。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就连烨晟也有些困得打瞌睡,但是他却发现,王妃像是不知道累一般,只是持续着手中的动作。着实让人佩服。此时,顾锦书已经将所有的内部接好,又将皮肤缝合,没过多久,那已经变得冰冷、苍白的断肢,竟是慢慢变红,已经有了温度。手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