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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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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太的出现,打断了一触即发的局面。她姿态端庄地坐着,眼睫上撩,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宛。“几日不见,宛儿性子活泼了不少,如今还在院子外面,就能听见你的声音了。”

孟宛沉默片刻后轻笑道,“祖母都一把年纪了,真是耳聪目明。”

她态度恭顺,方才的嚣张气焰不知所踪。孟老太太脸色一顿,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母亲。”

孟南筠喊了一句,“你怎突然来了,若有事为何不唤人过去?”

“若是等你们过去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孟老太太没好气道,“今日之事,我都听说了。”

孟南筠露出懊恼的神色,“不想这等小事居然惊扰了母亲。”

“哼,”孟老太太冷眼一笑,“若这都是小事,我们孟家便没有大事了。”

孟南筠低头不敢再说话。孟老太太目光流转,轻飘飘地瞥了一旁的秋氏。她长叹一口气,又道,“你虽朝中事务繁忙,可子不教,父之过,也要对子女上心些,切勿顾此失彼。”

孟南筠事务繁忙,教养女儿的事情自然落到了秋氏头上。她虽然半句没提,却让秋氏觉得被刺了一剑。秋氏嘴唇紧闭,默不作声。孟老太太微微勾唇,然后幽幽地看向孟宛,“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孟宛沉默半响。“上次苏夫人来时,事情便已经明了,女儿被污蔑一时父亲和祖母都是知晓的。若是有心之人故意陷害,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孟老太太面不改色道,“若不是你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出来,他人又如何会说你?”

孟宛眼神一沉,楚辉于他而言,无异于祸从天降,怎成了她的过失。她深吸一口气,酝酿着情绪。抬头看向她,杏眼含着汹涌的泪水,眼底是说不出的委屈,“孙女同楚世子私下从未见过面,更未说过话,奈何楚世子百般纠缠,可从始至终,我并未做过越矩之事啊。”

“若不是你生了一幅狐媚样,世子又如何会纠缠于你?”

孟南筠怒极,一时气急败坏地说道。秋氏脸色一沉,这话刺耳得很。孟青淑嘴角微微上扬,又赶忙垂下来,悄摸看着孟宛。孟宛眼睛通红,瞪得圆圆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女儿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没什么好说的,脸上的不服气和委屈又将什么都说尽了。“你还敢顶嘴!”

“够了!”

孟老太太沉着一张脸。孟南筠将训斥的话又咽了回去。“如今说这些都无济于事。”

孟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着孟宛,“谣言因你而起,此事便由你来解决。”

孟宛险些被气笑了。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限你三日之内解决此事,”孟老太太细眯着眼睛,“若是不能,在出嫁之前,你都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杜绝同任何外男的来往。免得又招蜂引蝶。”

这是什么意思,不能出门,那国子监怎么办?“国子监也不用去了,”孟老太太皱眉说道,“凭你的悟性也学不了什么东西,不必浪费时间了。”

孟宛脸色一沉。如今,名声这类抓不住的东西已不是她看重的,外界怎么诋毁于她而言都无所谓,对于能否嫁得出去更是不在乎。孟老太太知她看重国子监,才会用这件事来威胁。威胁得坦坦荡荡,毫不掩饰。偏偏她别无他法。孟宛心里像是被吃馒头噎住了一般,非常不舒服。比起处理楚辉,这件事更让她难以接受。孟老太太一锤定音,堂上无人在言其他。天色黑尽,孟宛终于回到了院落。坐下饮了一杯水,肚子里突然唱起了戏。孟宛才发现今日还未吃暮食,肚内空空如也。“小姐。”

正在此时,柳翠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的腿还没有好全,走起路来一顿一顿的。“你还未吃东西吧?”

柳翠问道。说着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两个青翠欲滴的小菜和一碗热乎乎的米饭。“我一直放在蒸笼里,还是热乎的呢。”

柳翠笑着说道。孟宛嘴角上扬,紧绷了半日的脸皮终于慢慢松动。“你可真是贴心。”

柳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味道可口,一尝便知道是柳翠的手艺。柳翠看了孟宛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孟宛装作没有发现她的纠结,等着她先开口。“小姐,我都听说了。”

柳翠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她不过是一个奴仆,按理来说不应当插管主子们的事情,一来是轮不到她来管,二来是避免引火上身。可是小姐不一样,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那些人怎敢这么对她。孟宛虽然饿极,吃饭的速度还是慢悠悠的,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什么?”

柳翠咬着嘴巴,一脸愤恨,“今日府中的人都在说您同楚世子的事。”

这本就在意料之中。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孟宛没这么多心思去管,对此毫不在乎,更不为所动。“爱嚼就让他们去吧,”她笑眯眯地看着柳翠,说出的话却有些恶毒,“指不定哪天舌头就被嚼烂了。”

柳翠脸色一顿,下意识咽了咽唾液。“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孟宛抬头看向她,眼神示意她继续说。“她们说,此事之所以会被全京城的人知晓,是因为今日楚世子在酒楼喝醉了,不小心给说了出来。”

“不小心?”

孟宛冷笑一声,语气颇为质疑。“楚世子喝醉了酒,大声嚷嚷着要纳小姐为妾,有人不相信,他便当众之下说小姐早有同他心意相通。”

说道这里,柳翠气得咬牙,“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同席的便有几位是朝中官员之子,转眼这话就像是长了脚一样传遍了京城。”

怎么看这事都是楚辉故意为之。为的是什么,孟宛轻而易举便能猜到。若是事情被闹大,人人都在议论,世人认定她私通了楚辉,事情的真假就不再这么重要了,而孟家极有可能会为了保住脸面,将她许配给楚辉。就算孟家最后还是没有将她嫁过去,同他楚辉而言,也没有坏处。孟宛脸色发沉。这等下贱招数都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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