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山听到管家竟然还洋洋得意的说自己是故意的，就气得想把汤倒在沈行之那张俊朗的脸上。“管家，你明明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那几套衣服了，还亲手帮我放好的，你这样做意图为何？”

沈行之听到莫文山说自己最喜欢那几套衣服，不解的问道：“可是管家说你对着装这方面并没有什么自己的喜好啊？”

这一句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道稻草，莫文山这次坐下了。管家还是乐呵呵的笑，看着莫文山面无表情，笑得更开心了。“少爷，老奴都多久没看过您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了。”

笑意一瞬间就消失了，还拿袖子开始抹起眼泪来。“哭也不能解释你这么做的原因。”

莫文山习惯了管家这么丰富的表情，倒是沈行之跟看戏似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因为沈公子穿着更好看。”

莫文山满头的问号，比自己穿着好看？莫文山气的站起来围着管家走了一圈又一圈，“好看？更好看？你看看他黑的都像是煤炭了，这个颜色怎么可能好看？”

正喝着汤被点名的沈行之觉着很无辜，“也没像煤炭那么黑啊，至少夜里还是能瞅得见我的。”

于是，继续边吃早饭边看戏。管家摸摸鼻子继续说：“那个青色和朱色，沈公子确实穿起来不如您好看，但是这个颜色，确实沈公子穿起来好看。他体魄强健，完全压得住这深色。”

“那穿在他身上也浪费了，他手上满是茧子，绸缎怎可能经得起他的手的触碰，现在肯定都是磨出来的丝。”

沈行之和管家还真的都低头看了，果然是有茧子勾起来的一点点的细丝。“少爷，这衣服您十分喜爱，所以放在柜子里不穿。穿在沈公子的身上，却是发挥了它的作用，再美的宝物，永远放在角落里，也不会发光。”

瞧瞧，自家的管家都会这么来比喻了，承认自己把衣服拿给沈行之穿有这么难吗？“管家，我只想知道，为何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喜爱的衣服供沈行之挑选。你今日就算是把我的钱全给沈行之，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我不喜欢。”

管家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抬头看向莫文山阴鸷的眼神，叹了口气才说：“因为我知道您是愿意把这套衣服给沈公子的，您从小就别扭，跟别人做朋友总要表现出不乐意的样子，但其实心底乐开了花。我怕公子这次再这样，以后就难找到这么好的朋友了。老奴的妻子去世多年，我一直未娶，膝下也无半个子嗣。您打小就是我照看大的，说句越了规矩的话，我把您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疼，最担心的也不过是，老奴去了黄泉之后，公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间，连敢跟你亲近的人都没有。”

这次的哭，真的不是逗人开心的假哭，无声的流泪，满是皱纹的脸上都夹着泪水，目光还是热忱的看向莫文山。“你就闲操心吧，有那功夫多跟着侍卫打打拳，也能多陪我几年。”

莫文山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冷冰冰的待人他已经习惯了，最熟悉他的确实也不过只有管家一人。这次被管家在沈行之面前戳穿，觉着自己的面子都要没了。管家听莫文山这么说，立马高兴的起来，出去洗了手洗了脸，侍候莫文山吃早饭。沈行之并未体验过这种被年长的人如此疼爱的感觉。沈父虽然是长辈，但是对他却很是恭敬，从来不会亲密的夸他也不会责罚他，沈母更像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也从来没有散发出母爱。父皇和母妃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们也很爱他，但是无缘看他出生陪他长大，从未知道这种被怜爱的滋味什么样。“沈公子，这个酥饼是我们府厨子的一绝，保管你啊，从没吃过这么好吃、这么酥脆的酥饼。”

管家用公筷夹了一小块酥饼放到沈行之的碟子中，沈行之也立马夹起就尝了起来。“果然好吃，管家您这话说的没错，我真的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酥饼。等我以后想吃了，定还要来找您，您记得吩咐厨房给我做啊。”

语气中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哽咽，但立马被他的大口的咀嚼盖住了。“沈行之，你不要以为你以后当了皇上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我的府上，你来不要先通知我吗？”

“沈公子，你不要理我家公子，他呀，打小就是这样别扭的性格，他肯定巴不得你来这吃饭呢。”

管家爽朗的大笑了起来，倒是把莫文山臊的不行。“我才不欢迎他。”

真的是别扭的可以啊。饭后，沈行之和莫文山去书房商量后续的具体事情。“你打算何时去京城，拿下孟狄赫？”

莫文山手负在身后，看着窗外的景色。“你姐姐可是孟狄赫的人。”

“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孟狄赫不再是皇帝的时候，就没有人肯为他卖命了，除了某些没有理智的傻子。”

说到傻子一词的时候，还有点略微的嘲讽，也有些无可奈何。沈行之靠着桌子，看着孤身站在那里的莫文山，问道：“你当时为何帮沈嘉耀。”

空气一下子清净了，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然后慢慢的，沈行之感觉莫文山心跳的太快了。莫文山还是那个姿势，头还是看向窗外的风景，手还是负在身后，只是腿挪动了两步才说：“我不说了吗，无聊罢了。”

“外界都在传你有龙阳之好，况且，你让我把沈嘉耀留给你。”

“外界传的我的消息不止这一条，我养大的狗，出去咬了人，我这个做主人的总是要负责的。他是你名义上的兄弟，多年感情，就是看在沈梦歌的份上你也不会杀了他，不如给我，生不如死还不用担心他有一天会逃跑。”

沈行之之前确实想过，把沈嘉耀交给莫文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为何最好他也没想清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