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贤一听施灵儿来了,便知自己要倒霉了,她让自己保守的秘密没两天就被自己一时口快给泄露了,她肯定不会轻饶自己,现在他正躲在屋里想着怎么溜出去,哪想还来得及跑,施洪几句话就把施灵儿给惹怒然后开始点他的名。施家贤垂头丧气地从屋里探头探脑地走出来,弱弱地唤了一声:“小妹。”
自从被施灵儿几次揍过之后,他在她面前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放肆了,兄妹之间生疏了很多。施灵儿握紧拳头特别想冲上去揍他一顿,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点下不去手,她冷着脸看着道:“你不用向我解释一下吗?”
施家贤垂着头,小声道:“就……我不小心说出来了。”
“不小心?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她家要二十两彩礼太多了,然后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我就一冲动就说了……”施灵儿目光躲闪不敢看施灵儿,将事情原委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施灵儿冷笑,施家贤和施洪都是一路货色,欺负瑞雪怀孕了想压价白嫖,瑞雪那父亲和大哥同样不是人,要不是她大哥和人打架伤人要赔钱,她也不会委身于施家贤赚那十两银子……想到这些,施灵儿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她压下心头那团怒火,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施家贤小心地看了她两眼,“不,不知道。”
施灵儿在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为了瑞雪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忍一忍,尽可能地让自己心平气和:“她家人开了什么条件?”
“更高了,要二百两。”
施家贤说到这里,情绪明显有了起伏,“他家人不是东西,娶了她只怕将来后患无穷,我有点怕了……”他的话没说完,施灵儿差点又冲上去打人,“现在知道后患无穷了?你当初干嘛去了?当初要是管住你的下半身能有这些破事儿吗?”
温氏听了施灵儿这些话,脸上有些泛红,小心提醒道:“你一个黄花姑娘,不要说这种话,别人会笑话的……”施灵儿更火:“你儿子做得,我说不得?要不是你儿子管不住下半身,将人姑娘弄大肚子,你以为我稀罕管他?”
“越说越不像话了。”
那边吕氏和大伯母听了这些话,不由小声嘀咕,一个姑娘家说什么下半身下半身的,太下流了,别人听了怕要笑话死。施灵儿气得血压飙升,跟施家人吵是吵不出什么名堂来的,她得去看直瑞雪,将一口浊气吐出来,她快步从施家出来。温氏紧跟在她身后叫她,“灵儿,你这么快就走了?”
施灵儿哪有心情理会她,纵身上马,一夹马腹,骏马便飞奔着离开,片刻便消失了身影。温氏看得目瞪口呆,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还骑得这么样好,不过也不稀奇,她连病都会治了,而且还得了神医的名号。女儿早就今非昔比了,温氏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家,见儿子正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劝道:“你别担心,你妹妹不会不管的,我估计她是去了瑞雪姑娘家说和去了,人家看她是神医,说不定就给了几分面子。”
施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不定彩礼她都帮你给了,你就等着白得一漂亮媳妇和一大胖小子吧。”
施家贤闷闷不乐地不作声,若初他内心里真不想娶瑞雪……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看到施灵儿为了撮合他和瑞雪,他心里莫名地很不舒服,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施灵儿被施家人气得头疼,快马加鞭去了瑞雪家。到了村头,她冷静下来细想,她如今顶着神医的名头,瑞雪父母有可能更加狮子大开口,倒不是她不愿意出这些彩礼,而是她不愿意自己白花花的银子落到瑞雪大哥那种无赖人手里,她宁愿把这些银子给瑞雪将来过日子。想调头回去,终究担心瑞雪在家里受委屈,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问了人,一路找到瑞雪家。瑞雪姓刘,母亲王氏看起来老实敦厚,父亲刘冬华却是满眼精光,一看便是个不好相与之人,哥哥刘瑞年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一般,与瑞雪柔弱甜美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爹妈生的。瑞雪的母亲王氏正在门口剥豆子,就见一位白衣少女策马而来,衣袂飞扬,长发飘飘,英姿飒爽的模样宛若天仙下凡,然后这位天仙便停在她的家门口。施灵儿下马,温声问:“请问大婶,这里是瑞雪家吗?”
“是,是。”
王氏怔忡地点点头。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皮肤白得像嫩豆腐,眼睛水汪汪的,看人时也不像瑞雪那般畏畏缩缩地小家子气,她目光坦然地直视别人,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傲劲儿,这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小姐。“小姐是来找瑞雪的吗?”
王氏不敢怠慢,放下豆子站起身,将脏污的双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大婶,我是瑞雪在县城认识的朋友,听说她回家了,特地来看看她。”
施灵儿抬头,视线越来王氏向院中看去,方寸小院中空无一人,“瑞雪在家吗?”
“在的,在的,正在屋里睡着呢。”
王氏丝毫不起疑,女儿在县城做工,认识了不少有本事的人,做工的工坊就是那位菩萨心肠一般的神医的,听说神医待女儿极好,管吃管住,顿顿有鱼有肉,女儿养了这段时间都胖了不少,所以这位小姐可能就是女儿一起做工认识的。施灵儿将马拴在一旁的大树上,见王氏站着不动,似乎面有难色,笑道:“大婶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王氏往院子里小心地看了两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动静小点,我带你去,别被她爹和大哥发现,他爷俩儿就在屋里呢,要是发现了就难办了。”
王氏的话音刚落,就听屋里传出气壮如牛的吼声:“外面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