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联系你。”

黎隽之走过来，语调平静地同她陈述事实。黎言看起来似乎没有特别的反应。黎隽之继续说道：“他不联系你，不是因为他陷入麻烦无暇联系你，而是因为他在等。他要把这件事利益最大化，哪怕这事本质上是为了搞臭他跟黎家。我再说得清楚点，在他那里利益永远高于一切，他有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目标，然后才是别的。你呢，你离开黎家，书也没念完，没有人生规划，你的世界就只有他，你的余生就要围绕着他而活？”

黎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绝望游走于全身。“届时，抛开物质基础不谈，你们的人格早已不对等，闹得惨淡收场只会是你。作为对手和朋友我欣赏他，但作为你哥，我内心并不希望你再为了他冲昏头脑。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你有你的人生，你想怎么跟爷爷说那都是你的事了，不管你最终决定如何，我言尽于此。”

黎隽之说完，眸光动了动，似乎叹了口气。之后，两人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黎隽之到外面看着满天的星星抽了一支烟。许久后，李守成推门出来，低声打破沉寂：“先生已经歇下了，他老人家要我给少爷带一句话，让您回去的路上小心开车。”

黎隽之微微一怔，这是把黎言留下了。也好。他也没有再进去跟黎言道别，灭掉烟蒂上车返回城里。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地开，黎隽之回到住处，本该漆黑一遍的住处居然为他留了灯，门厅处整齐放着姜漓的鞋。也是，今天周五了，是他跟她约好的一周一次。他松开领带快步上楼，浴室传来淅沥的水声。姜漓关掉花洒，刚拿到浴巾，黎隽之推开门，出现在门口。姜漓吓了一跳，很快用浴巾裹住自己，“你回来了。”

黎隽之倚在门边，眸光幽幽望着她那光洁白皙，水珠未干的肌肤，整个浴室里都是她清甜的味道。那些难消的情绪被美丽的她用一瞬就化解。他劝黎言不要执着于眼前的人，可他又何尝不是为眼前之人着迷。姜漓不再理会他无声的打量，安静地在一旁吹头发。黎隽之看得入迷，甚至忘了自己何时手中也点起了烟。姜漓关掉吹风，清冷的眸子望着他，柔声道：“黎先生，可以请你不要在浴室抽烟吗？”

黎隽之眼尾轻抬：“请我？”

姜漓收好吹风，“是的，烟味很呛人。”

黎隽之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姜漓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浴袍，黎隽之坐在沙发上，烟倒是没抽了，但手里多了杯酒。姜漓也没说什么，到床上坐了一会儿，看了看手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漓抬眸看向他，杯里酒已经喝完了，可是人却仍旧坐在哪里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姜漓再度看了看自己震动的手机，沉了口气对他说道：“黎先生，如果你没有那个兴致的话，我可以回去吗，正好有点急事要处理。”

黎隽之转头看了她好一阵，出乎意料地倒是轻“嗯”了一声。得到他的同意，姜漓拿上衣服到浴室里换了回来，又整理好浴袍。临走前她迟疑了一瞬，还是同他说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黎隽之抬头看向她，一双眼睛深沉得骇人。姜漓没有多犹豫，转身就走，却听他反悔，说道：“站住。”

姜漓愣了一瞬，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黎隽之忽然想明白过来，这次姜漓跟他和好是因为他用了一大笔钱摆平了她继父捅的烂摊子，但这次和好全然跟她以前的态度不同，她变得更为周到，却也更为冷淡和公事公办。或许爱不得长久，婚姻更是可望不可及，那么能留住眼前这个人唯一的方式……或许是用金钱捏住她的软肋！“脱了。”

姜漓听他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难以置信地转身看向他。许久后，黎隽之抱着怀里纤瘦的身体，在她耳朵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怀里的人即便被折腾得昏睡过去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姜漓，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你。”

黎隽之摩挲着她柔软的长发。姜漓依稀听到这句话，意识突然一瞬坠落到黑暗的深渊里。黎言把手机捧了一夜，几乎没有合眼，等她想明白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李守成来敲门：“三小姐，醒了么？”

“我已经起了李叔。”

“先生要去散步了，你快起来洗漱吧。”

黎言翻身起来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楼下的钟显示时间才6点，不过山上天色亮得早，这时间已经大亮了，出去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正好。黎言洗漱完下楼，爷爷坐在一边看报纸，看样子已经吃完早餐了。她不自觉地垂下头，慢慢走过去，不敢看爷爷的脸。李守成默默为她拉开椅子，黎言小声道了谢，安静地吃早餐。心事不少，这顿早餐也味同嚼蜡。爷爷为什么还这么气定神闲呢，知道了这些事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骂她，打她，叫她跪下？还是，真的就像伯父说的那样，已经拿她没办法，要彻底放弃她了？爷爷认真看着手里的报纸，似乎对她的动静根本就不在意。黎言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实在没有胃口。李守成问道：“三小姐不再吃点？”

黎言摇摇头，“谢谢李叔，我吃不下了。”

李守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为她倒了杯水，黎言默默捧着水杯坐着，静静听候爷爷的发落。老爷子又看了一会儿，手里的报纸翻得见了底才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李守成递上手杖，老人家接过来，也没有看黎言，沉着嗓子说了句：“走吧。”

黎言起身，局促不安地跟在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