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为了我自己，第二才是为了你。”
陆廷书脸上看不出来笑意了。“什么意思？”
黎言望着她。陆廷书的回答是牵住她的手，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我想请你帮我。柏占渊找人把我打伤，大概还是在心里的占有欲在作祟，哪怕他已经那样伤害过你，如今缺还是不愿你得到新的幸福。我今天好好的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别再企图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会让他的意图得逞。”
黎言整个人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许星见到黎言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心里也藏不住震惊。“hi。”
黎言努力平复情绪，对他挤出个勉强的笑意。其实她早就看见了他在会场内忙上忙下，跟盛霖和她的家人站在一起招呼客人，间或还要替盛霖提着她的婚纱裙摆。他还是那么周到。曾几何时，黎言也幻想过这个场景，她高高兴兴嫁给柏占渊，许星也是这样替她提着裙子。只可惜……黎言眸光里有藏不住地暗淡。许星仍旧惊讶得回不过神，“那个……柏总他在休息室陪夫人和亚伯拉罕先生，你稍等……”黎言微笑着打断，“我不找他。”
许星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回到了两年前。被她一提醒，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找位置坐就好，不用管我们。”
黎言体贴的提醒他。许星点头，“那你们先去楼上坐会儿吧，专程为来宾准备了单独的休息室。仪式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开始。”
黎言点头，“好。”
许星着即安排人带他们上去。黎言坐到休息室里，表情再没有来之前那么轻松。陆廷书想道歉，但又觉得他得逼黎言狠下心。手机响起，陆廷书接通。原来是刚刚上来休息室的路上被以前在国内的玩伴瞧见，闹着要过来休息室看他和他女朋友。考虑到黎言的心情，他还是决定自己过去见他们，也跟黎言商量了一下，说他去去就回。黎言微微点头，无声的答应了。陆廷书走后，黎言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陆廷书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她难道要一辈子躲着柏占渊吗？这不是一个勇敢、坚强的人所为。而从两年前起，她就已经暗自发誓要做一个更为勇敢和坚强的人，直面内心的害怕和怯懦，努力超越昨天的自己。休息室的门锁忽然打开，有人进来，然后稳稳的落锁。“这么快就回来了？”
黎言没有抬头，而是望着窗外说道。陆廷书没答话。黎言收回目光，想了想说，“今天的事，我不怪你了。如果勇敢可以具象化的话，那你就是我心里的勇敢，总得有个人逼我迈出那一步，不是你也该是我自己。谢谢你。”
黎言说完，朝她缓步走来的人仍然毫无动静。她不由得直起身体，却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站在她面前。“很吃惊？”
柏占渊点上一支烟，直面她的眼中惊讶。他看向她的这一眼散发着强硬霸道的气势。他的每一根发丝都那么精致，黑色的礼服衬得他愈发优雅稳重。他看起来不像是在结婚，更像是来享受群臣朝拜，睥睨天下的君王。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似乎在向她叫嚣：你既然敢来，那我也不可能白白放你走……黎言静静地望着他，直到男人走到她面前来。除了逼人的气势以外，他身上没有半分结婚的喜色。她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大大方方伸出手：“恭喜你，新婚快乐。”
柏占渊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眼前她白馥的掌心，依旧散发着从前便令他着迷的温润光泽。他从前无数次把玩过她的这双手，也深深记得把它握在手里、按在胸口的触感和美妙滋味……只是如今，这双手的主人似乎跟他玩起欲擒故纵来。他像望着望着一件神圣的物品一般，眼带虔诚，伸手握上去。触感果然依旧与他记忆里一般无二。他餍足地轻笑了一下。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对面这个小女人似乎也松了口气。为什么？他微微拧起眉头。黎言想抽回手，但他却没放。但她也不急了，就这样任他握着，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清亮亮。她温柔开口：“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很高兴我们彼此都找到了新的幸福。”
黎言说着，又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彻底想通了，“两年前我确实不告而别，今天我真心诚意的来参加你的盛小姐的婚礼，就算是对我们那些荒唐的过去做个体面的告别吧。”
黎言并不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敲在他心上的重锤，每一个字都在拼命点燃他的暴戾情绪。他嗤笑一声，薄唇开合的弧度比往昔更来得凉薄，“专程在我结婚当天来跟我说这些，是想暗示我什么？暗示你还在吃醋，暗示你……心里不想我这个婚礼办成？”
“我没有。”
她摇摇头，试图抽回手。柏占渊没有半点要放手的意思，眼神愈加炙热。突然，外面转动门把的声音响起，但门被反锁了。“黎言，你在吗？”
陆廷书的声音响起。“我朋友回来了，仪式也快开始了吧。”
黎言冷静提醒他，带着些商量的味道。她了解他的脾气，她要是不顾一切慌乱挣扎和反抗，那他只会更加强硬。柏占渊用力拽着她，抬起她的下颌，“黎言，虽然你矢口否认，但你的眼睛骗不了人，你心里还在意我，甚至……还爱着我。”
他的每个字都浸满自负的味道。就像他一直以来在风云变幻的形势下，勇立潮头、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那般游刃有余。但所有人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还不明白，眼前的黎言早就不是从前的黎言了。黎言望着他，一切早就归于平静，“我真的没有。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你了，以前也没有真的爱过你，那只是年少轻狂时一些不清醒的无知行为。”
“你说什么？”
柏占渊的眼神逐渐危险。他不太相信黎言的话，甚至觉得她此刻的平静反应也只是在嘴硬而已。但她的眼神又在明白的告诉他，她没有说谎。黎言能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自己的手腕似乎要被他捏断一般，火辣辣的疼。她用力忍着，没有叫出来。此刻的柏占渊眼里聚着一场海啸，“从、来、没、有、爱、过、我？”
一字一句，从齿间艰难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