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家长，不得去选点礼物？”

黎言叹了口气，“人来就行了，谁又真的需要你送礼。”

“基本的社交礼仪你不懂啊？”

黎言不是不懂，而是这事搁她跟陆廷书身上，她觉得浑身不自在。黎言甩了甩还有些发麻的手，“算了，快进去吧。”

陆廷书疑惑道：“手怎么了？”

黎言不咸不淡道：“等你等麻了。”

“噗。”

这也能怪到他头上。两人并肩向包间走去，好巧不巧，柏占渊也推门出来，身后还跟着徐软。双方相向而行。黎言目不斜视，柏占渊挑眉，专程停下脚步等了徐软跟上，“走这么远，我长得有那么吓人？”

徐软先是一愣，随后又摇摇头，情绪陡然放松，快步跟上来。大家擦肩而过。黎言转身走进包间时，徐软正好上了柏占渊的车。关门的一瞬，黎言想起柏占渊那个冷淡的笑容，仿佛能听到他薄情的嘴唇开合，嗤笑着对她说你以为这两年我会后悔，又会等你？可再转过身来，黎言又恢复了笑意，“爷爷。”

“你们可算是来了。”

于澜热情地上前来招呼。在上座的老爷子喝着汤，这会子放下汤勺，朝两人看过来。陆廷书礼貌笑道：“爷爷您好，我是黎言的好朋友陆廷书。”

老爷子笑笑，“你好，快来坐吧。”

一家人特地在爷爷身边给两人留了位置。不同于对待柏占渊的态度，老爷子对待陆廷书就显得慈眉善目多了，问他在国外发展得怎么样，现在的行情又如何。两人来之前，黎隽之已经把陆廷书的情况交代个底朝天了，老爷子心里也有数。吃饭间，于澜悄悄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去看爷爷跟陆廷书还有黎隽之三人聊得你来我往，十分融洽。黎言呼了口气，歪过头在于澜耳边说，“伯母，您要是实在喜欢他，我介绍他当您干儿子。”

于澜却抿唇轻笑，“不用，等你们结了婚，他也就是我半个儿子了。”

黎言语塞。回去的路上，徐软安静地坐在车里，偷偷去看柏占渊的脸。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似乎完全没有分神来想起她。徐软想，他……要把自己带去哪儿？难道是……带回住处？徐软的心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柏总长得这样贵气好看，还是南城金字塔顶端凤毛麟角的那一二人。她很好奇，为什么这样神仙般的人物竟然如此低调，从未上过热搜。倒是那些个长得一般，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倒是常常搞出些博人眼球的花边新闻，还被好多年轻女孩追着叫“老公”，叫“男朋友”。徐软想了很多，手指不自觉抓紧裙子，兴奋地蜷缩起来。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大红大紫的未来，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尽量在他身边跟得久一些。过了一会儿，她的小动作终于引起了柏占渊的注意，他眼皮未抬，声音冷漠：“你怎么还在这儿？”

徐软一愣，那些旖旎的幻想一瞬破灭，甚至尴尬得令她脸色绯红“柏总……那我……”柏占渊手指轻点屏幕，“你演技不行。”

“我……柏总，这事我们能再商量商量吗？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我愿意为了这部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包括行业里的一切潜规则。徐软这一通豁出去的话听在柏占渊耳朵里倒未觉得难听，亦未出言讽刺和伤害。“你的决心和勇气我认同，但你的演技实在难以令人满意。”

想到包间里黎言的反应，柏占渊眼神里浮起一丝不耐烦。“柏总我可以！请你给我这个机会，我这就去请老师单独训练我，请您给我一个期限！”

徐软急着保证。徐软的信誓旦旦并没有能打动柏占渊，真正让他决定试试也未尝不可的原因是，他认为自己足够了解黎言。她现在没反应不代表今后一直都不会有反应。他从前不是一向最擅长玩弄人心的把戏，怎么这次倒自己先失了耐心了。良久，他终于沉沉开口。“期限么……”柏占渊沉吟着，“看情况吧。另外，保证随叫随到，我不喜欢等人。”

“好，没问题。”

徐软难掩激动神色。接下来的时日里，徐软的经纪人发现自家艺人竟然越加勤奋起来，一有空闲就在恶补演技，还拜托她推了些工作。经纪人抽着烟问她，“你可想好了，有些你不要的东西，别人可抢着要，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徐软心一横，“想好了。”

经纪人探究地望着她，“怎么，傍上嬴总了？”

徐软没有为此生气，而是微微一笑，“没有。”

经纪人挑眉，“那是……比嬴总还厉害？出息了嘛徐软，哪位大佬？”

徐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经纪人姐姐如实相告。经纪人听完愣了好久，烟灰积了老长都忘了掸，最后才心悦诚服对她竖起大拇指，“牛笔！”

柏占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了徐软的存在，直到嬴坤打电话来狗腿地问他考虑好投资那个项目没。柏占渊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又再拖了一拖。许星正好敲门进来汇报工作，说黎家那边通知下周三召开股东大会，请他出席。老爷子当初开的条件里包含着转让给他百分之十的股权，现在，柏占渊也是黎氏重要股东之一了。不过这会子他再带着许星过去，黎家人根本没给他什么好脸色。黎隽之也只是公事公办，有事说事，不复从前勾肩搭背的热络。不过会开完，还是客气通知他晚上有个酒会，请他有空务必出席。回去的路上，许星琢磨翻看着带回的参会资料，提出一个疑问，“我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虽然资料上的确看不出来什么。许星说了半天，意识到柏总并没有回应。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老人家竟然靠着窗户，支着下颌在想事情。“柏总？”

柏占渊睫毛动了动，薄唇一张，说出一句令许星意想不到的话：“晚上我自有安排，不用你陪我去。”

许星一阵错愕，“我……”有安排？难道柏总在外面有了别的心腹？徐软接到电话时，正为自己一丁点进步都没有的演技颓丧地坐在地上。对方言简意赅的通知：“晚上柏总要去参加一个酒会，礼服你自己准备，到时司机会给你电话。”

徐软心里的挫败一瞬就被扫去了，开始激动的准备起来。柏占渊的话让许星特地留意了一下他晚上的去向，柏总似乎……也不对劲。徐软精心打扮，柏占渊却根本没有认真欣赏，她引以为傲的美貌似乎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徐软有些失落。“香水味太浓了。”

柏占渊碰了碰鼻尖，抬步走在前面，似有些不快。从前黎言身上就不会出现这种令他不悦的味道，一切都十分贴合他的心意。徐软眸中愕然，可也只能提着裙摆亦步亦趋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