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无表情,好似两个工具人似得。连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忙伸出胳膊将她挡在身后,“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们若说不明白,便不许走。”
“没事的,放心罢,院长最是喜欢我了,说不定是过去赏赐我呢!”
她出言宽慰连周。连周还是满脸担忧的放开了她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带走了。萧青寇很快被带着来到了书院长的院子里,却看见了最不想见的一个人,正坐在了院长的对面,两人中间摆着一道未下完的棋局。不是那临奚先生还能是谁!他头上只插着一只碧玉簪子,乌黑如墨的发梳的整齐,如同一块稀世美玉。萧青寇忍不住的腹诽:一个男的长的这么仙气飘飘的就是有罪。他垂眼一只看着棋盘上的棋子,简直就是把萧青寇当成了一个屁。倒是院长大人“啪嗒”一下将手里的一颗棋子扔在桌子上。“老夫教了一辈子学生,却还从未遇见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她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哪里听过。没想到院长先生上来就将她给骂的狗血临头。萧青寇自然猜出了七八分,自然是自己外出的事情曝光了。她满脸的无辜,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院长,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您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万一您遇上一个呢!”
“你!”
院长气的灰白的胡子都撅起来了,大骂道,“别的不说,你为何要骗老夫,你根本没有去看林德让,你老实交代,究竟是不是连周指派你这样做的。”
萧青寇悄悄的将手探进袖子里,摸出自己秘制眼药水来。她假装有用长袖擦自己的额头,然后悄悄的往她的眼中滴了几滴。这几滴下去,暗叫一声大事不妙。这一瓶是连周那害人精做的,只因为在连府的时候,他惹祸之后便来这招,他那大金豆一掉,长公主心疼的哎呦直叫。因为连周用的勤快,她便将秘方教给了他,他信心满满的做的。萧青寇将头抬起来的时候,连院长都吓了一跳,“你?”
却见萧青寇的眉毛下面眯着的眼睛几乎成了两个红辣椒,那叫一个火辣辣。她是鼻涕眼泪四道齐刷刷的往下流,擦都擦不尽。她是在配方上写了辣椒粉少许,但这害人精似乎对“少许”两个字有什么歧义,竟不知他放了多少。“奴才……”又是两道鼻涕要从唇上滚过,她拿着袖子擦了擦。她伸手用袖子擦着,然后却尴尬的冒出一个鼻涕泡。好巧不巧的是,那个一直看棋子的临奚先生也将头转了过来。她从未觉得这样丢脸过。然后她清楚的看见了临奚先生那双漆黑的眼中,露出无比嫌弃厌恶的眼神,这很是不符合他往日里高冷的性情。然后人家又将头低了下去,继续钻研棋局。院长拂袖怒斥道:“一个大男人整日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萧青寇趁着药劲还大,便开始赶紧表演。“是,是我欺骗了院长,也是我欺骗了我家少爷,我罪该万死,可,可……”如果给她一段悲凉的二胡声,她保证能让闻者落泪。见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院长的脸色缓和了些,“那你究竟是为何?”
萧青寇的泪珠滚落,声音哽咽,“我家少爷与表公子素来不和睦,奴才看在眼中,疼在此心上,所以便私自做主,要以公子爷的名义去看看表少爷,谁知奴才无能,徘徊在医馆外很久,却也不敢进去!”
“当真?”
有了上次的欺骗,院长有些狐疑。“奴才就站在医馆的外面,受尽酷热,却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
院长果然怒气全消,“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忠心的奴才,倒是我们误会你了。”
萧青寇重重的松了口气。而就在这时,那临奚先生,却转过头来,眉目疏淡,神色冰冷,“你说你在医馆徘徊了很久?”
她感觉头皮发麻,“是。”
“医馆在城东还是城西?”
她心内一紧,反正也有一半的概率,“城东!”
却见院长拍案而起,大怒道:“你这刁奴,满口谎话,林德让去的医馆分明是城南!”
萧青寇这才知道自己被人阴了。“奴才知罪!”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撞了夜叉星了。“天下竟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老先生气的直捂着心口,往椅子背上倒去,一旁的小书童忙上来扶着他,急道,“快,先生的心疾又犯了!”
萧青寇没想到看起来生龙活虎的院长还有这样的病,顿时凑过去道,急道:“院长您别生气了,要不您将来真的遇不到比奴才还厚颜无耻的人了!”
“你……”院长捂着自己的心口,对一旁的临奚先生道,“今天你发落了他,绝不能轻饶。”
说完书童们便好说歹说的将院长给扶回去了。萧青寇看着临奚先生,不由得浑身汗毛竖起来了。却见他面无表情的道,“去打扫马棚,扫不完不许吃饭睡觉。”
萧青寇满脸哀怨,“您是因为那三十八两银子的事情还生气是不是?”
她拿出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学会的看家的本事,只悄悄的移到他的身边来,然后慢慢的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摞子银票来,拽开她的领口便塞。笑话,她一个十四先生还能缺这么一点的银子?先给个几千两看看效果。她的指尖不经意的碰见了他如玉的侧脸颊。他不曾防备萧青寇会做这些事情,待明白过来,一张如玉的脸上满是怒气,然后一把将她的手拂开,然后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啪”的一下,萧青寇错愕的捂着自己的脸颊,适才从手里飞出去的银票慢慢悠悠的落下,这场景是无比的怪异。“放肆!”
临奚先生几乎是恶狠狠的看着他。萧青寇觉的很委屈,他的表情怎么好像一个被欺负了的黄花大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