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扇子的日子，她居然不见了。”

程郁娆有些不满的撇着嘴：“她没在扇坊，我刚从那回来，她也没在府中？”

“哦，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吧。”

吴妈一听这话，急忙为穆瑶辩解。“吴妈，你还好吧？”

程郁娆侧了侧头，用探寻的目光盯着吴妈。昨儿若不是她有意安排吴妈进前厅伺候，吴妈又怎能听到二太太与程老爷的对话。虽然程郁娆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从吴妈一早便来寻穆瑶的情况看，这事与穆瑶脱不了关系。自程老爷昨天离开穆府后，二太太便下令关了府门，概不会客。随后便传出了二太太生病，要好生休养的话。程郁娆还未来得及回去问清楚事情的始末，一大早便瞧见吴妈奇奇怪怪的在找穆瑶。程郁娆暗自高兴，看来自己的爹还真是有两下子，轻轻松松就将穆瑶每个人的情绪掌控在了手里。她并不想要控制穆家，只是单纯的想早一点嫁给穆楚宁。而眼下的局面，自己的愿望似乎很快就能实现了。“郁娆小姐，我还有事，我先进去了。”

吴妈不想被更多的人看出问题，急忙打算告辞离开。程郁娆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突然张到一半的嘴顿住了，声音生生卡在喉咙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穆瑶！”

“瑶儿！”

吴妈顿时心里一松，回头瞧见穆瑶打扮利落的从街角处拐了出来，她虽然眼中布满血丝，眼睛下方乌黑一片，样子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有种与以往不一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她们从未见过的神情，不再畏惧，不再小心翼翼，不再卑微。“瑶儿你去哪里了？”

吴妈迎上前去，程郁娆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回来收拾几件衣服，搬去扇坊住。”

见吴妈迎着自己走来，到了跟前，穆瑶看都不看焦急的吴妈，目光却看向盯着自己的程郁娆。程郁娆被她看的有点紧张，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顺从的穆瑶居然敢与自己对视，而且是那种镇定的，毫无畏惧的对视。经过一夜的煎熬，穆瑶决定搬去扇坊，虽然未来怎样她不知道，但她无法面对穆家的人。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人，还有那个所谓的亲爹，他们整日在自己面前晃悠，穆瑶无法接受。走到程郁娆面前，穆瑶依旧依礼福了福，给程郁娆请安。接着她绕过程郁娆，往府里走去。“等等！”

程郁娆还是第一次见穆瑶对自己如此无礼，打了照面只躬身一福居然一个字都不说。她虽然平时看上去挺好说话，但毕竟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怎么能容得下一个丫鬟如此。不过程郁娆并不冲动，叫住穆瑶后，也不发火，只拦在穆瑶身前，扬着下巴沉着脸说：“今儿要给山本送扇子，你没忘吧？”

穆瑶当然是忘了，在遭遇了如此大的变故，打击后，她哪里还能记得这个。见穆瑶停下脚步不言语，程郁娆挑了挑眉毛：“我瞧着你气色不好，赶紧回屋洗把脸，然后去核对要送过去的扇子是否正确，跟着车给山本送去。别去晚了让山本抓了把柄。”

其实这活不一定非要穆瑶去做，但程郁娆就是很不满穆瑶的态度，非要让她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小姐，是未来穆家的太太。穆瑶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兀自走了进去。“你……”程郁娆被这种无视气的小脸通红，只咬了咬牙，看着穆瑶的背影良久才跟着走了进去。穆瑶快速收拾好了行李，在路过老爷与二太太的房间门口时，她脚步不由得顿住了。这个原本属于自己母亲的房间，房间内那些温存，那个男人本应都是属于自己母亲的，可如今，住在里面的人竟然是她的杀母仇人。穆瑶抱着行李的手紧紧收拢，由于太过用力，指节开始微微发白。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穆瑶急忙加快脚步，离开了。她现在还没有调整好，她没办法坦然的去面对那个女人和她的亲爹！“穆瑶姐，时间差不多了，你出来看看。”

门外，小五伸着脖子，叩着门喊道。回到扇坊，穆瑶又将自己关进了画坊，开始画扇面。她现在似乎已经将制扇作为了她用来面对这残酷现实的过度。“来。来了。”

穆瑶蹙着眉，觉得胸口堵得慌，但她很快便调整了表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她很清楚，无论如何，无论事情变的多糟糕，现在，她还是穆家的一个丫鬟，是这扇坊的穆瑶姑娘，她不能让任何人开出自己的变化。可是心里装着这样的大事，穆瑶又怎能平静的去检查扇子数量及质量。只扫了一眼，穆瑶便跟着送货的车一起去了和扇坊。“送去给东洋人的扇子呢？”

货车刚走，丹茗便从打磨间跑了过来，一见院内装货的马车不见了，便焦急的问留下收拾院子的小五。“刚走，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有一箱子的扇子装错了，怎么你们都没检查吗？”

丹茗急得直跺脚，跟站在院子中的小五大声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