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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樱湘馥扇姬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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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绯月识得眼前自马车而下的这位老者,老者的姓氏其不知晓,只是听那花逝烟称呼其为梦伯,前段日子,这梦伯托人找到了自己,撂下一本舞谱,一张歌词,一百两黄金,便离开了,约定七月十五这天夜里前往一处表演这特地送来的歌舞,不敢耽搁,江南这地界,有几人不知晓这梦伯乃是花满楼的老管家,名声在在这江南地界也是叫的响亮。此刻借着点点红烛黄晕可以看清梦伯是位身材瘦弱的老朽,他的身子佝偻着,好似从来不曾直起来一样,也是见过两三面,倒也脸熟。想来也是,梦伯常年跟在花逝烟身后,虽是不善言谈,可这姑苏城中熟识他的人可不在少数,花逝烟平日最爱饮酒,醉酒之后偏偏爱砸东西,什么名贵就砸什么,哪家酒楼都遭过这位公子的毒害,梦伯虽是穿的平常,可这一身粗布麻衣之中却总是揣着那么几张上书千两的银票来,据说城内有不少半老徐娘都在暗自爱慕这位老朽,不为旁的,就是爱上其一掷千金,面不改色的那份豪气。想来也是,每次花逝烟闯祸,梦伯总是适时现身其后,自怀中掏出一张千两银票来赔账,若是一张不够,那就一张一张的往外掏,什么时候怀里的银票空了,什么时候算完!当然这多出来的也不往回拿,若是不够您也得忍着,却是有些潇洒啊!没办法,谁让人家背后有着花满楼这座靠山呢!九州最大的胭脂铺从来就没不差这点儿小钱。今天夜里,梦伯便是专门来这城墙之下接送姬绯月入府的,今天是七月十五,花逝烟想着祭拜一位亲人,于是便花重金将这位名满江南两岸的艺伎请到府中,不为别的,便是一观其卓然风采,一舞倾城,江南艺伎没有上万人,也有数千人,花逝烟为何独爱这樱湘馥扇姬绯月呢。原来这花逝烟的生母在其尚未记事之时便已然逝世,便是连张画像都没有留下,花逝烟曾于幼年随父前往东海,听闻一位世叔谈起过娘亲与严父往年间的那些风流往事来,传说其母早年间便是这江南地界出了名的花魁,一手画扇舞的清雅,不知迷倒了多少文人雅士。天下英才多是慕名而来,却是无人入的了她的眉眼。花逝烟的母亲并非凡人,她本是北狱魔界修炼千年化成人形的妖灵,乃是某位上古妖仙手中的画扇所化,扇骨化骨,扇面化面,一舞倾城画扇开,于这纸醉金迷的江南沿岸一时风头无尽没人知晓其出身,正是因为北狱魔界太寂寞了,又寒又冷,又冰又凉,还是这人世繁华,莫过于此江南,远行跋涉,寥寥数千里地界,游山玩水,画扇化人更似娇人。一见如故,却也不幸,结成连理却是不得善终,最后落下个身消道陨的结局徒增悲凉。当然这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却说今夜,月朗星稀,天高云淡,青霄之上,一轮玉盘高高挂起,乱世莫道天下安,百鬼夜行、红尘纷扰,忙里偷闲怎堪这般逍遥。登上马车,前往君之所在。再看荒山枯林,一僧者、一少女二者并肩而行,一人怀中抱有一娃儿,二者疾行,直欲寻得一处隐蔽之地,遮风避雨,莫让这凄冷寒夜伤了身子,两个小娃儿出生不足一载,尚需精心呵护才是正道。这是一方开阔的隘口,不知何时何人自此深山之中开凿出这条通道来,穿山而过,透骨风寒,这里曾是大离管辖的一处重要关隘,数百年来此地皆有重兵把守,离国兵败,封城数月,此地倒也就此破败了不少。意凝霜是知晓这方地界的,往年此隘口她也时常通过,此地通往沧云古路,自古便是兵道,沧云古路上住着一位隐世高人,此人年少成名,九州豪杰无不称颂其威名,若无俗事缠身,凝霜公主常去拜访此人。这里有那么一方瞭望台,不过是在山顶上方,二人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这方瞭望台,眼看着于这荒山枯林之间也是行了少半个时辰,意凝霜身子有些虚弱,还好借着月色看到了这方瞭望台之所在,想来也应是天意,若非如此今夜怕是要风餐露宿,与这凄雨寒夜作伴了。青砖古瓦,残盔破甲,遍地盔缨箭镞,满目皆是疮痍,霜夜伴月暝,此地透骨森然,幽寂诡谲,二人却也咬着牙踏进这间荒废许久的瞭望台来。无光无亮,幽暗孤寂,怎敌在这夜冷风寒。一方烛台,半盏红烛,且看此地兵戈依旧。身上穿的袈裟华袍都被这场濛濛细雨所浸湿,点了支残烛,借着些许烛光环视一周,墙角倒是堆着一些劈好的薪材来,有些发霉的气味弥漫于此,鼻尖嗅到了这缕晦气,还真是熏得人头昏脑涨。禅佛三千破倒是不介意这股发霉的气味,只见其躬身拾起一堆朽木,运转佛元,信手一指间便是升起了一堆篝火,倏然间这方瞭望台内敞亮了不少。一摸胸口,还剩下几张烧饼,倒也被雨淋湿了,正好借着这堆篝火将这些干粮烘干,荒山疾行,僧者所披这木棉袈裟蹭到了不少泥浆,借着火光,看起来很是狼狈。已经很久没有饮水了,意凝霜有些口渴,不只是她,两个小娃儿也得喝水不是,没有母乳喂养,水总归是要管够的。刚好下了场雨,这间屋子虽说有些破败,可还是剩下很多生活必须之物,意凝霜站起身来,开始在这这瞭望台内搜寻有用之物,还真别说,倒是让其发现了一只少了封口的酒葫芦来。虽然有些残破,然聊胜于无,此刻拿来接一些雨水止渴倒是不差。篝火伴烛光,这间屋子却也略显温馨起来,逃亡路上,能有片瓦遮身已是苍天恩赐。心系于此,意凝霜倒也满足了!檐角之下,确有雨水滴落,哒哒声响,自成一曲旋律,细心聆听,却也别是一番韵味。不多时,一芦雨水便已盛满,咽了咽喉头,意凝霜还是决定先让两个小娃儿饮用。连夜赶路,两个小娃儿有时啼哭、有时安稳,吵闹的厉害了便失了气力,此刻围坐篝火旁,格外温暖,借着火光映照,只见两个萌萌的小脸蛋咧嘴一笑,有趣的是,两个小娃儿此刻左手牵右手,竟然将手握在了一起,相识虽不足半日,却也结下了深刻的友情来。禅佛三千破独坐枯禅,手持菩提念珠,一声阿弥陀佛,便是盘了一颗菩提,佛门七宝菩提子,有静心养性之功效。意凝霜取水归来,见到两个小娃儿此刻手牵手,相视而笑,心中突发感想,世事奇妙,这才不到半日时光,意凝霜姐弟二人却和三千破师徒二人结下了不解之缘,真乃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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