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都是别人在说,你的剑法和师父肯定是不分轩轾的,对吧?”
“不知道你听说过十二年前的事没有?”
钟离衣不答反问。“是师父击败萧总司的事吗?”
阮生衣笑道,“有所耳闻,原来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钟离衣悠悠笑道,“萧总司人称‘绮罗无痕’,刀法绝伦,一般人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蓝玉人却只用二十招便胜了。即使萧总司并未使出最强一招,也堪称奇迹了。”
“如果萧总司使出绝招呢?”
阮生衣大觉好奇。钟离衣摇摇头,“萧总司当时就算轻敌,二十招落败也足以说明很多事。”
闻此一语,阮生衣想起谢瞻曾言蓝甚都若与大妖对峙,有死无生,心中不服,暗道:谢大哥没见过大妖,怎就知师父有死无生?哼,那家伙肯定是胡说八道。“不过大姐姐拥有神乎其技的能力,或许的确需要针对性的克制之力才能对抗。”
阮生衣浮想甚远。“那你呢?”
阮生衣嘻嘻一笑。钟离衣笑道:“我无疑是微不足道的。”
“师父原来是因为太厉害才不收徒的吗?”
阮生衣好奇道。“有这可能。”
钟离衣粲然笑道。“那我就让自己变得强大,至少可以跟他交手,然后再赖上他。”
阮生衣脱口说道。钟离衣笑道:“你有此志向,我倒想起一个好去处。”
阮生衣即道:“什么去处?”
钟离衣道:“四月初一,正好是六年一度的‘山海奇观’之会,你也正好要入洛。以你的武学资质,说不定有机会争夺三甲,届时进入‘山海奇观’,你会看到许多前辈高人的留招,对你的剑境提升很有帮助。”
“那好!”
阮生衣兴奋道,“你陪我……哦,我忘了,你不能离开慕容姐姐太久。”
钟离衣伸手把风吹在阮生衣脸上的发丝撩到伊人耳后,“丹弦很喜欢你,她一定乐意同行,但我不放心。此外谢公子他们都在,我出面的话总归是藏不住的,他们都很聪明,应该会选择离开,你怎么选择?”
“谢大哥不会离开我。”
阮生衣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直觉,笑了笑,“不过你说的对,我还要跟他们呆在一块。”
“他们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钟离衣道,“我很期待你们的故事。”
“你进去了吗?”
阮生衣突然问道。钟离衣点点头,“十二年前,我和楚兄是头两名。”
“十二年前?”
阮生衣惊奇道,“师父和宁仙子也在洛阳啊!”
“是。”
钟离衣笑道,“那年春天,蓝玉人和宁仙子在洛阳痛饮十日十夜,随后发生当街杀人、比武取胜之事,四月的‘山海奇观’,称得上是历年来最黯淡无光的一届。”
阮生衣乐道:“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最该进入‘山海奇观’的两个适龄选手都没有与会,”钟离衣笑容清朗,“参赛的各路选手自是窃喜,看热闹的闲杂人等则不免失望。他们不关注、不传播,大会自然要冷清很多。”
“如果师父和宁仙子与会,就没有楚大师什么事了,对吗?”
阮生衣咯咯笑道。钟离衣摇摇头,“怎么会,他至少能打到抢三。”
“你这话真是气人啊!”
阮生衣痴痴一笑,看看前路,感觉快走到竹林空地了,呼了一口气,“绮郎,我若铩羽而归,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我等你。”
钟离衣欣然道,“咱们把这个约定记为‘许字之约’,莫失莫忘,如何?”
“不,”阮生衣握住钟离衣的手,“要叫‘相依之约’,‘衣衣’不舍,一生相依。”
走到竹林空地,却有三个人候着。“丫头,你说什么相依?”
谢瞻怪道,“你们去了哪里?哦!孤男寡女,披头散发,你们都做什么事了?”
“任诞襟全散,风期不可说。”
阮生衣俏笑道。“是敝人找上白姑娘,相谈甚欢,不觉多走了几步。”
钟离衣跟谢瞻、尚风悦、皇甫居一见礼,“不期在这里碰上三位,正好尚公子也在,不如移步敝处,小酌几杯。”
皇甫居一求之不得,搭腔道:“尚公子,任卫长亲自酿的‘玉琼浆’清醇甘冽,是难得的佳品,不可错过。”
他不知昨夜尚风悦曾与阮生衣共饮,出语天真烂漫,倒是教人畅快。尚风悦看了阮生衣一眼,见伊人秀发如瀑,美丽之极,心旷神怡道:“正有此意。”
榣山别业瓜果丰盛,‘玉琼浆’饮之不尽,不论何时欢会,皆能主客皆欢。阮生衣只当钟离衣是“任安居”,言行举止,控制在“白无瑕”这个身份上。能够瞬间进入对应的角色是一种天赋,钟离衣暗暗叹赏。因有捉妖部署,阮生衣一行四人在亥时之前便返回招引司歇宿。从城东走到招引司有一段距离,时已入亥,四周黑黢黢一片,十八日夜的银月看得出已有些磨缺,一驾马车骨碌碌地在街面上行进。车驾停在招引司门外,谢瞻下了车,伸手拉住阮生衣,跟尚风悦和皇甫居一道:“你们先进去,我有话要跟丫头说。”
尚风悦和皇甫居一相视一眼,跟赶车的春花致谢,转身走进招引司。“你和卫长孤男寡女呆了一天,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春花正待喝驾返回榣山别业,听到谢瞻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猛地一个激灵,抓着马缰的双手抬到一半,不由自主地定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