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也是圣人封的。”

谢瞻笑道：“不论是不是天子亲封，蓝甚都都有资格称‘天下第一’，不过据说当时惹得宁仙子很不快就是了。”

阮生衣大感惊讶，据她所知，清少言跟蓝甚都交情极深，怎会不快？“为什么？”

阮生衣蹙眉问道。谢瞻笑道：“宁仙子出面为蓝甚都排忧解难，可没承认自己比蓝甚都差。”

阮生衣挠挠头道：“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谢瞻道：“是啊，所以小皇帝转口又封了一个‘天下有双’。”

“是吗？”

阮生衣笑意款款，将信将疑，“照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圣人很委屈啊？”

谢瞻撇撇嘴道：“他的确有些委屈。据说封了‘天下第一’之后，他老婆在他耳边吹风，说：哎呀，死鬼，你金枪不倒，‘天下第一’只能是你呀，怎么可以封给一介草民呢？小皇帝恍然大悟，可是金口玉言，天子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来呢？他就说：哎呀，我的老婆呀，你听朕言：天下者，天子之下也。”

“哈哈哈。”

阮生衣明知谢瞻戏言，仍是忍不住开口大笑，兴之所至，“啵”的一下拔掉青玉酒壶的酒塞，仰脖子痛饮一口，突然一怔，架不住一心两用，猛地被呛到，咳嗽不止。“喂？有这么难喝吗？”

谢瞻抢过酒壶，灌了一口，神色倏然一变。“这这……”阮生衣咳嗽稍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酒，怎么……”谢瞻话未说完已被酒劲冲得摇摇摆摆，一头栽到“无极卷”上。阮生衣昨夜上画舫过夜，时有慕容丹弦、曦儿、春花三人在侧，她受主礼做了榣山别业的小主，曦儿、春花认主听命，一夜颠鸾倒凤，直到天明。洗浴之后，慕容丹弦取出一只青玉酒壶交给阮生衣，说道：“这只青玉酒壶与绮郎随身携带的那只是一对儿，乃玄郎于多年前所赠，里面装的是玄郎亲自酿造的‘风月无边’。据绮郎描述，‘风月无边’是天下第一等好酒，姐姐体质畏酒，妹妹则能饮不绝，自是般配。姐姐与绮郎琴剑相随，你既是小主，也该有定情之物。”

此时此夜，阮生衣一饮便知“风月无边”即是在桃花梦境里畅饮过的“桃花风流”，惊疑不定，心道：钟离大哥怎么会有“桃花风流”？弦姐姐又为什么说它是风玄心前辈自酿的“风月无边”？他们难道见过谢大哥？“不可能呀。”

阮生衣果断否决了自己的揣测，脑海里即又跳出来另一个猜想：谢风流的身世或与蜀中风神酒居有所关联！“谢大哥叮嘱我不要提起有关他的一字一句，难道是为了保护风神酒居？”

阮生衣寻思半晌不解，回过神来唤了谢瞻几声，不期对方醉得沉，无可奈何，叹了一声，要把青玉酒壶塞上，忽又咽了咽喉咙，微微抿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地塞上酒塞。“哎呀，我忘了问谢大哥要白玉抚平膏！”

阮生衣一拍脑门，意识到自己还在半空御虚，催动“无极卷”，霎时便来到“九派通”客栈上空。落地收卷，阮生衣将谢瞻照旧扛在肩上，要入客栈安置，却在门口看到对面走来两个壮年行客。俩人对视一眼，一齐上前。其一人说道：“姑娘可要鄙人帮衬？”

阮生衣心想谢瞻爱干净，连皇甫居一都避而远之，更不用说陌生之人，谢道：“多谢两位好意，我这朋友不喜与生人接触，抱歉了。”

那俩人又对视一眼，一齐笑了，先前开口的那人阔脸粗眉，短须负剑，朗声又道：“鄙人程器，琅琊剑脉剑师。”

另一人戴着一顶斗笠，项上挂着一串佛珠，双手合十，道：“贫僧法岸，洛阳佛脉僧师。”

言罢与程器当先一步进入客栈，却都离得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