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给你一战的尊严,死而无怨;第二,把剩下的三只小妖交给我,你再到外面帮我抓人来吃,我留你一条狗命。”
“狗命系之你身。”
钟离衣冷冷道。“哈哈哈,有眼无珠!”
三纸无驴话音未落,四脚发力,猛地扑向钟离衣!钟离衣足尖一点,稍一侧身,避开三纸无驴的冲击,随即飘移到三纸无驴方才立脚之处。三纸无驴刹住脚步,回身一卷舌头,把至尊玉也给吞了!“玉弟!”
紫霞和晶晶齐声惨呼!这个变化是钟离衣始料未及的,他以为至尊玉能跟上他的速度,就像之前飞跃疾驰,还是“我第二”。“你居然能避开我的突袭,不简单!”
三纸无驴嘴上逞强,心里其实很慌。它只有三招:扑、掀、吼!扑、掀本是连在一起的招式,刚才因为钟离衣躲得又快又急,第二招“掀”根本来不及使出,眼下又心虚,第三招“吼”也没法使出。原来此妖很有自知之明,想过扑、掀落空之后自己会处于被动局面,攻守转换之时,吼声即可以震慑对手,也能震伤对手腑脏,在对手心慌神乱之际再使出扑、掀两招,招式相同,收效却绝不同。钟离衣并非镇妖师,没有克制妖物的法器、咒术,不能一眼看穿虚实,单以招式、内力应敌。但以他的实力本来应该早早发现问题,却直到三纸无驴发动攻击时才回过神来。钟离衣用手拍了拍紫霞和晶晶的小脸蛋,聊作安慰,转头朝三纸无驴笑了笑,说道:“三狗兄,不瞒你说,我是一个有文化的侠客,并非十全十美的人,对一些事情会忍不住吹毛求疵。你自称‘三纸无驴’,可知那四个字具体的含义?”
三纸无驴道:“三张纸上都没有驴,我是狗,当然可以叫三纸无驴。”
钟离衣笑道:“废话连篇,不得要领。”
“放肆!”
三纸无驴大吼一声,想趁机震伤钟离衣,再行突袭!但天空闪过一道墨色光芒,只一剑,三纸无驴一分为二!宝、玉俩人得以脱身,抱着痛哭起来。钟离衣却不打话,一刻不停,身影疾速堕入竹林,追着三纸无驴施术残留下的妖力穿出竹林,一剑刺中三纸无驴真身的心脏,把对方钉在一株古树上!姑苏残月,剑影随身。“你是怎么发现的?”
三纸无驴眼神黯淡,忽又改口,问道,“你是谁?”
钟离衣道:“你可曾从你的猎物口中打听过,眼下的江湖,除了镇妖师还有谁能杀你?”
三纸无驴道:“蓝甚都和清少言。”
“哦?”
钟离衣蹙眉笑道,“你这么自信,是因为在深山老林里待得太久了吗?”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三纸无驴十分躁怒,却是有气无力。“姑苏钟离衣。”
钟离衣拔剑转身,无情而去。三纸无驴瘫软在地,眼看钟离衣的背影越见模糊,喃喃道:“人渣,你闯入我的地界杀我,就不觉得无耻吗?”
钟离衣一跃而起,身影倏然逝去。来到襄阳城下,钟离衣教四只小妖藏在自己的袖口里,以免被人瞧见引起恐慌。在路上的时候,钟离衣本来打算让四小妖藏到深山岩穴里等他回来,考虑到占山的妖物众多,那些张牙舞爪的小怪平时不敢出来害人,但摧残犯界的同类却是绝不手软的,只能另想办法。但与其说是另想办法,不如说是铤而走险。除了在城外藏身,就只剩下入城一条路。要怎么瞒过襄阳招引司,有必要未雨绸缪。钟离衣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郁楼主与老道是同出一脉的师兄弟,彼时若被郁楼主识破,我便说宝玉他们是老道驯化的探路小妖。可他并不打算用“任安居”这个化身进入招引司,毕竟他早有耳闻,襄城墨衣卫卫长应羽不好说话,荆州墨衣卫卫长在他眼中要低一级,恐怕很难有问必答。“华裘残梦钟离衣”这个身份显然更有分量。这么一来,用巨明当挡箭牌是不成了。钟离衣又想到楚昭远……嗯,只能再坑坑好友了。“也不一定,我只找应卫长,不让……也不成,小妖进入招引司,郁楼主岂能不察?”
钟离衣思来想去,忽然间灵光一闪,笑道,“是了,我身上有丫头的玄力,郁楼主不比老道道行高,我担心什么?”
钟离衣神色舒朗,大摇大摆地走进襄阳城,径自朝襄城招引司方向走去,听到衣袖里四只小妖叽叽喳喳地在谈情说爱,并不搭理。“我长大了要嫁给绮郎。”
晶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原来她偷亲钟离衣,却见钟离衣并不排斥,心里就觉得钟离衣对她有意。不过话说回来,那时钟离衣并不知晶晶落花有意,只觉得晶晶人小鬼大,有趣之极。“你长不大!”
紫霞哼了一声。“就算长大了,咱们活得久,人类活不长,那时候绮郎都老了死了。”
至尊宝憨憨道。“你胡说!”
紫霞和晶晶异口同声道。“玉弟,你站在哪边?”
紫霞威逼道。“我,我饿了。”
至尊玉小声小气,不敢得罪任何一个。钟离衣问道:“你们喜欢吃什么?”
“我们要看了才知道喜欢吃什么。”
紫霞道。钟离衣笑道:“这不成,我暂时不能让你们出来。”
“只要是绮郎给的,我都喜欢。”
晶晶羞羞道。钟离衣让四小妖莫出声,买了四个大烧饼递到袖口里,又去买了一壶酒,到了一碗放到袖口里。“好香!这是什么?”
至尊玉惊喜道。钟离衣笑道:“喝了再告诉你。”
听得一阵“嘬嘬”的声响,不多时又传出醉酒的胡话,渐渐消了声息,钟离衣哈哈朗笑,说道:“快到了,安静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