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的。眼下，似乎有些困难了。桃花的眼神充满幽怨，盯着一袭银衣、单手持枪的尚风悦道：“你身为一国之才，天下数一数二的伟男子，做出这背后偷袭的事，不觉得无耻吗？”

尚风悦道：“以阁下变化之能，当是数一数二的妖孽，却三番五次暗施阴谋，岂非彼此彼此？”

桃花惨淡一笑，岔开话道：“能让我坐下吗？这样杵着有点不讲究。”

闻此一语，钟离衣既想笑又无奈，终于还是没什么表示。尚风悦摇摇头，说道：“恕难从命。”

桃花叹了一声，说道：“那我只好弄点手段了。”

尚风悦赫然瞧见眼前之人已是身著鸦青裘的“阮生衣”，勃然一怒，“岂有此理……”“哎，尚公子！”

钟离衣生怕尚风悦冲动，连忙劝阻，“不过是障眼法，还请稍安勿躁。此妖身上有许多秘密，权且听听她有什么话要交代。”

尚风悦有空跟钟离衣搭话，笑道：“绮郎，你下手太重了，我当时就怕醒不过来。”

钟离衣闻言便知尚风悦早已心中有数，无奈一笑，问道：“你既已识破，为何还要配合她破我剑境？”

“惭愧。”

尚风悦欠欠一笑，“很难有机会遇到绮郎火力全开，我一时技痒，说不得就配合此妖演一出戏，差点铸成大错，稍后一定谢罪。”

“我还好。”

钟离衣有些哭笑不得，转问桃花，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能让我转个身吗？”

桃花背对着钟离衣，很不舒服。尚风悦还想让桃花多活一阵，拒绝道：“转个身，你恐怕就没命了。”

“不会，我命硬。”

桃花仍是玩世不恭，“我想看着绮郎的脸，不是你这丑小子。”

“算了。”

桃花发现尚风悦像个木头一样纹丝不动，问道，“你帮我瞧瞧，绮郎是不是在愁眉苦脸？”

尚风悦探头瞧了瞧，见钟离衣摇头苦笑，说道：“还好。”

“要是一把剑就好了。”

桃花叹道，“这样杵着真的是很不美好。”

钟离衣淡淡一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桃花道：“这臭小子知道。”

这句话让尚风悦一下子想起在摩云岭深处青石板上与桃花相处的情境，心中忽然生起缱绻之意，为了掩饰内心的骚动，尚风悦面无表情道：“你变来变去骗人，现在被识破，不觉得尴尬吗？”

桃花笑道：“不会，我是戏精。”

尚风悦哼了一声，蹙眉不语。“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桃花忽然问道。尚风悦自始至终都有对谢瞻有所怀疑，挑了一个最有说服力的细节说道：“在半山寺古槐下你把我困住，迫使我使出天子枪，天下虽大，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年轻一辈却是罕有。”

桃花笑道：“你倒是很自信。”

“现在想想，你的破绽并不少。”

尚风悦分析道，“当初白姑娘让巨明楼主的色瞳失效，后来又谎称在山间吸取天地灵气，让巨明楼主当着众人的面重开色瞳，都是你捣的鬼吧？”

桃花不置可否。尚风悦继续道：“此外，在半山寺和东山山麓的两场恶战，你都很巧妙地规避了。”

桃花道：“照这么说，你是故意被绮郎击晕的？”

尚风悦看了看钟离衣，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吃亏。”

钟离衣笑了笑，心道：吃亏的是我啊。“忘恩负义。”

桃花气道，“我明明救过你一命！”

钟离衣道：“你又要害人，又要救人，为什么？”

桃花不搭这话，却问尚风悦：“你那么狠心捅我一枪，为什么？”

尚风悦当时绝非故意受钟离衣一击，却是避无可避，只能尽量地把“神皇之气”集中到一点，最终仍是被钟离衣击晕，醒来时发现钟离衣受制，再不敢任性，奋力刺出一枪，只求绝处逢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尚风悦口是心非，“教你尝尝被人哄骗、愚弄的苦果。”

“你至少犯了三个错误，其中一个还是致命的。”

桃花忽然笑道。尚风悦道：“愿闻其详。”

桃花道：“第一，你不应该让我知道你对我起疑心。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布局算计之中，你对我起疑，我岂能不设防？”

尚风悦冷笑道：“那又如何？你终究被我所擒。”

桃花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第二，你不应该任性试探绮郎的深浅，帮我破了‘迷蝶梦’。”

尚风悦道：“第三呢？”

“是致命的。”

尚风悦听到桃花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猛地转头。“你看看她是谁。”

桃花倚着一根青竹，盈盈而笑。尚风悦心中一震，猛回头一看——长枪穿体而过，不过一根木头。障眼之术！嘙！尚风悦当机立断，催动真气，长枪一抖，猛地将木头震碎！“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黄尘清水，千年走马，须臾梦天，敕！”

桃花结印念咒，一掌拍下！尚风悦长枪一舞，却遽然发现自己又掉进了“画须臾之阵”里！“可恶！”

尚风悦长枪戳地，恼恨不已。“臭小子，才几岁就跟我玩阴的，笑死人了。”

桃花走到钟离衣身前蹲下，挑衅道，“说我最好看，我考虑饶你一命。”

钟离衣闭上眼睛一笑，心想这女子的确绝美无伦，可我偏不依她。“你对尚公子似乎很有耐性。”

钟离衣岔开话道。一股暖流倏然间从心口传进体内。钟离衣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被桃花撕开的衣襟，一只纤纤玉手正紧贴着自己的胸口肌肤。“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钟离衣深感桃花喜怒无常，说话十分谨慎，“你想让我支撑到楚兄他们来，再看你怎么戏弄人吗？”

过了好一阵子，桃花收回玉手，站起身道：“玩个游戏。”

“游戏？”

钟离衣疑道，“什么游戏？”

“二选一的游戏。”

桃花慢慢踱步走开，回头笑道，“但不能告诉你。”

“随你。”

钟离衣笑了笑，神态自若。桃花的目的是引来意、英、楚三人，但钟离衣相信桃花大概率拼不过那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想起桃花曾说“清宁若来，我就死啦”这样的话，钟离衣心道：山海剑阵，十二月剑风雪客，当今之世的确无人能挡。“真希望是你来。”

钟离衣暗暗一叹。但若是其他三人赶来呢？桃花会怎么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