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将司马灵灵一把拥入怀中，紧紧抱住，轻声在她耳旁说道，“不管你长怎么样，我都喜欢，因为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这张脸……”她想起这话是她没多久前跟他开玩笑说的，心犹如被钝刀子切了一块，泪水霎时又如涌泉般冒出。她在他怀里浑身颤抖着，“师兄，我以前没喜欢你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丑陋，对不起……”“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他捧着她的脸，心痛地看着她说道，“我刚才那样说不是戏耍你，是我的真心话。”

她推开他的手，仿佛自己是一个病菌怕传染他一般，战战兢兢地离开他一些，但被他重新拉入进他的怀抱，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你放开我……你不是都看到我的真面目了吗，你何必这样勉强自己，我知道你有洁癖，你没有必要为了责任做到这个份上，你就不该来这种地方的，像我这样的肮脏污秽的人，更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最害怕什么小动物？”

她有些懵，半天没回过神来，怔了怔，才说道，“蛇……”“你有没有见过让你觉得眉清目秀的蛇？”

她悻悻地摇了摇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我眼中也没有，女子对我来说就是你眼中的蛇，再漂亮，对我来说，仍然是我最害怕的物种。”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唯独你不是，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怕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需要防范，不需要伪装自己……跟你在一块，我很安心，很放松，我以前从不知道，跟一人在一起会这么开心，会这么期待每天醒来看到她……”司马灵灵有些不敢置信地怯怯看着他，一眨眼泪水便不经意地滑了下来。“你以为我来这牢房只是出于责任吗？”

他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不是的，我担心回去以后，因为你不在身边我会受不了，在成婚之前，我不知道我要娶的人是你，那些像行尸走肉一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过了，连一天都不想。”

司马灵灵愣住了，在没有成婚之前，以为要嫁的人是双田，她何尝不是这样。轻风抬头扫了四周一圈，“这地方确实让人不舒服，但没有你的地方，让人更难受。”

“师兄……”他再次紧紧抱着她，“就算大司马不认你做女儿，你还是我的妻子，我刚才就说了，昨天成亲时候我许下的婚盟，不是因为我要娶的人是司马府的千金，而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师兄……”她在他怀中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他们二人以前经历太多的波折，好不容易阴差阳错成了婚，可才一天，都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被抓到了天牢。她从未听他说过这样的话，她以前只知道他大概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她，能包容她到什么程度。虽然想知道，可又羞于问出口，像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话，如果对方答不出来，不是很尴尬了……又或许，她打从心里就害怕失去这段感情吧，倒霉了十九年，这份幸福仿佛是偷来的一般，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经营着，生怕被上天发现便被收回去。她以前从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相处，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已经幸福得不知所措了，那敢有什么要求，只要俩人能在一起，能天天见到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啊。而且像她这样平凡又卑微的人，怎么也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这样的幸福……轻风也不太擅长表达自己，因此俩人从来没有好好互相说过心里话。这一刻，俩人的心从没如此贴近。过了好一会，她从他怀中抬头，仍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师兄，你……真的不介意我原来是怎样的人吗？其实我真的无所谓……”轻风没等她说完便用唇堵住了她的嘴，用吻来告诉她答案。……俩人依偎在牢房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牢房外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近，似乎有两个人在往这边走来。“不灵，你在哪？”

在不远处传来九戒的声音。“九戒师兄？”

司马灵灵有些喜出望外地走到牢房边上，趴在柱子上东张西望。九戒很快就出现了，她看着司马灵灵眼眶一热，隔着柱子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和肩膀，忧心忡忡道，“不灵，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暮云也跟在九戒身后，他一开始见到司马灵灵的时候也是一脸忧心，可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轻风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司马灵灵摇了摇头，一脸愧疚道，“九戒师兄，你都知道了吧……对不起……”“对不起什么？难道你魂穿到这里还要敲锣打鼓公告天下，让他们来抓你去作法不成？”

九戒一脸忿忿不平道，“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最恶心了，如果换成他们，难道他们就会去自首吗？来这里又不是你想来就来的，他们凭什么把你关起来？！”

“九戒……”暮云低哼了一声，提醒她道，“不要妄断，相信帝尊明天会给不灵一个合理的安排的。”

九戒有些纳闷地瞥了他一眼，知道暮云处境为难，便没有再往下说了。“九戒师兄，你……你不怪我吗？”

司马灵灵怯怯道。“当然怪了！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你是大司马的女儿你都没告诉我！你以为我会出卖你是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九戒郁闷地掐了一下她的脸蛋，“不过想想你本来也不是，所以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九戒师兄，你……”司马灵灵说着迟疑地看了暮云一眼，将头压得很低，怯怯道，“你看过我的那些照片了吧？”

“看过了，那又怎样？”

九戒抬起她的头，掐住她的脸蛋道，“只有那些肤浅的人才会看脸，我跟你做朋友只在乎你的人品，才不在乎你长什么样呢。”

“我也是。”

暮云也附和道。司马灵灵看着他们二人眼眶湿了，“九戒师兄，暮云师兄，谢谢你们。”

“师傅也说了，如果轻风那个肤浅的人要跟你和离的话，你也别太难过，你就跟我们回朱雀门就好了，朱雀门有大把比他好的男儿供你选择。”

“哼……”在阴暗处的轻风轻咳了一声，起身往这边走了过来，“不灵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九戒才发现他的存在，略显惊讶道，“原来你也在啊，真没想到你这么有义气，你该不会是被逼的吧？”

轻风没再理会她，只给她一个白眼让她自己体会。暮云看了看他们二人，郑重其事道，“不灵，没事的，别担心，你们在这里委屈一个晚上，如果……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想办法让你们离开这里的。”

“不灵，师傅刚刚已经去了司马家，他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九戒也说道。“那我爹娘……司马上尊和无期上仙应该已经知道这事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承受不了……”司马灵灵神色忧伤道。轻风没有说什么，只是搂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肩膀。“不灵，说起来也怪，我不是安慰你才故意这么说的，师傅他的反应很奇怪，他刚才知道这个事，好像也不是特别意外，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你占了他私生女的身体，还让我们赶紧来看看你。”

九戒一脸不解道。“我不是师傅的私生女……”司马灵灵看了暮云一眼，暮云知道她的真实情况还愿意为她出谋划策，便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坦然道，“师傅是我娘……无期上仙那边的祖宗。”

“他是你祖宗？师傅他……不是天煞孤星吗？怎么会有后代……”九戒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灵灵，见她不像开玩笑，登时更迷惑了，喃喃道，“那就奇怪了，难不成师傅早就看出来你是假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