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羽竟然没有急着出去，要在府里陪她一起吃早餐。“有事吗？”

慕九月狐疑地看着他，通常他在府里的时候，都是有事与她说才会如此。“我让大哥一会儿过来为你把脉。”

罗清羽扶着她慢慢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轻轻道。慕九月忍不住扶额，她自己就是大夫，自己会不知道什么情况吗？“我真的没事。”

“没事不也能请平安脉嘛？”

慕九月知道，不请个平安脉他是不会放心的了，也就放弃和他扯谈的意思。“血卫凌晨进京了，一会儿你要不要一起去见见？”

慕九月的身形顿了下，随后轻叹道：“也好。”

说到底，当年镇西王府的惨案，才是一直压在他们心头的大石。血卫在西北寻找了二十多年，是否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两位老人坐在贵妃椅里聊着天，一手怀里抱着大白，一人怀里抱着小金毛。慕九月：……“喵！”

“吱吱！”

两小只看到她，从老人怀里跳下地，往她这里窜过来，一只一边趴着她的腿。“见异思迁的家伙。”

老夫人笑骂，让嬷嬷把她扶起来，迎过来：“月儿，你没事吧？”

昨天她的样子，可把她吓坏了。“祖母，放心，我没事。”

慕九月踢开两小只，挽着老夫人的手臂往里面走去。“姑祖母，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苏老夫人笑着应道：“已经不怎么痛了。”

不得不说，不管是慕九月的手法，还是楚沉的药膏，效果都极好的。昨天她还痛得死去活来，但一夜到天亮，竟然感觉舒服多了。今天腰上也感觉有力了不少。慕九月笑着陪她们聊了一会天，话题总若有若无地往苏老夫人当年受伤的事情上引。苏老夫人显然也察觉到她的意图，脸色渐渐变了。她深深地凝着慕九月，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丫头，你总问这事儿，莫非，你知道什么？”

老夫人没有说话，看看苏老夫人，又看看慕九月，抬手轻挥。厅里的下人们知趣，都退出去，留下慕九月夫妻与老夫人，苏老夫人四人。“姑祖母，我不知道什么，只是想问些事情，对我们很重要，如果姑祖母知道，还望姑祖母能明言。”

一番话，慕九月自己都觉得说得拗口，但心却忍不住雀跃起来。她早怀疑苏老夫人之所以会受伤，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系。现在看她的表情，她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苏老夫人身躯不停地颤抖，显然是想起了让她害怕的事情。那种害怕，是深入骨髓的害怕。慕九月在她身边坐下，一手拉着她的手，往她体内输入些灵气。“姑祖母，有什么事你不要压抑在心里，说出来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魅力。苏老夫人慢慢平复下来，好一会儿才颤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无辜的。”

“我们？”

慕九月捕捉到她话中的字眼，这个我们，她不认为她说的是那些为护她而死的下人。“我的媚儿，我的媚儿被那些丧心病狂的虐杀了。”

苏老夫人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那只独眼里有泪水流出。“媚儿？她当年似乎与楚楚交好？”

老夫人此时忽然出声，她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正是，媚儿与楚楚交好，楚楚离开前送了不少东西给媚儿，也正是那些东西，给她引来杀身之祸。”

苏老夫人痛苦地说道：“当年，我得知消息匆匆赶去，半路就遭遇了暗杀。”

慕九月与罗清羽相视一眼，敏感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送的是什么东西？”

苏老夫人忆起往事，已经泣不成声，又在慕九月与老夫人的安抚下，才渐渐平息。“当年楚楚离京前，送了不少东西给媚儿，那些人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媚儿是因此而惨死。”

“老身当年遭遇刺杀的时候，那些人也逼问老身，媚儿可有把东西交给我。”

慕九月与罗清羽再次相视一眼，看来，那些人应该是在寻找一件什么东西，而那件东西，曾经在王妃凌楚楚身上。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那件东西又在哪里，她们却不知道。不过，也算是多了一条丝索。“姑祖母，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轻轻安抚情绪激动的苏老夫人。老夫人也连忙转移话题，才慢慢平息了苏老夫人的情绪。“丫头，这件事，你们千万别管，知道得越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慕九月胡乱地点头应下，她们现在就在查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不管？老夫人也知道他们一直在追查镇西王府当年的血案，目露担心，但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又陪两位老人用过早饭后，慕九月才与罗清羽一起离开。从老夫人那里离开，回到她自己的院子里，杨伯与楚沉都等在那里。“小公子，少夫人。”

杨伯轻轻打招呼，将他们引向旁边的一间偏殿。里面站了两排男人，目测至少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中年男人，有少数年龄像杨伯一样。杨伯还没有为大家介绍，罗清羽就低呼出声：“程伯？”

里面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公子，看到你成家立室，真的太好了。”

慕九月看看那老头，又看看罗清羽，这两人认识？罗清羽为她轻声解释道：“你可否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以前走镖时认识一个老师傅，教我武艺的人也是他。”

“就是你说的程伯？”

慕九月也反应过来，看来，这位程伯其实就是当年护送罗清羽离开的血卫。他将罗清羽交给罗家抚养后，应该是有事离开了，后来又悄然回来找到他，并教他练武。“老程见过少夫人。”

程伯朝慕九月行礼。其余的血卫也同时开口，声音整齐划一。“见过大公子，小公子，少夫人。”

“都起来吧。”

楚沉淡淡挥手，率先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