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枚棋子。二人又说了一番话后,回到了客栈,哪知一进去就看到里面站了满满当当的人,狗十一与蛇六娘也在,正一脸凝重地与人对峙着,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五官清秀,神色惶恐的姑娘,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看到辛夷进来,露出惊喜之色,“小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举步往这边走来,却被对面的人拦住,“站住,哪里都不许去!”
辛夷一下子没认出那姑娘,直到后者唤了一声小姐,方才认出是晓月,她之前一脸脏污,实在看不清样子。那人在拦住晓月后,缓缓转过身来,待清他的模样时,江行远与辛夷皆愣住了,这不是韦三爷吗,刚在户部打过照面,怎么一转眼又来了客栈,且看这架式,分明是来找他们的,难不成是贡茶的事情有了眉目?这么快?疑惑归疑惑,动作却是不慢,只见江行远快步上前,朝韦三爷拱手行了一礼,谦谨而恭敬地问道:“三爷来找在下,可是贡茶一案有了新的线索?”
“没有。”
韦三爷的回答大出江行远意料之外,既然没有新线索,那来做什么,总不至于闲着没事来看看他们吧?未等他询问,韦三爷的话又传了过来,“而且这次来找你的人,并不是我。”
“不是三爷,那……”江行远话说到一半,看到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正是孙邈,他上下打量了江行远一眼,凉声道:“你就是江行远?”
“正是。”
江行远应了一声,又依礼拱手道:“行远见过大人。”
“你来了就好。”
孙邈微微一笑,下一刻,他突然发难,“来人,给本官搜他的身!”
一名神机卫答应一声,就要上前搜江行远,后者一惊,下意识地就要避开,却被一人牢牢按住了肩膀,抬眼望去,正是韦三爷,只听他小声提醒道:“你最好不要避,这是圣上的旨意!”
圣上?江行远眸中掠过一丝深重的诧异,尽管猜不透这群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他听取了韦三爷的提醒,没有再躲避,任由那名神机卫上下搜身。不一会儿,那名神机卫从他腰间搜出来一直随身携带的金丝软甲手套,孙邈接过一看,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果然是金丝软甲,这可是御用之物,你们江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藏此物,欺君犯上。”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江行远眸光一松,解释道:“这位大人误会了,这是圣上御赐江家之物。”
“御赐之物?”
孙邈嗤笑道:“你江家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功绩,居然蒙圣上御赐金丝软甲?朝中那些个王公将军,可都没这个殊荣。”
“具体事情,在下也不清楚,但据祖母所言,确实是多年前,圣上赐下来的……”“胡说八道!”
孙邈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本官就是奉了圣上的命令,特意前来缉拿你的,若真是赐下来的,圣上岂有不言之理?”
江行远被他这话一时问得接不上来话,圣上之命?难道这手套真不是圣上赐下来的?不对,祖母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诓骗他,必然是真,难不成……是圣上忘记了?蛇六娘也想到这一点,嗤声道:“说不定是皇帝老儿忘记了呢,这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年了。”
“大胆!”
孙邈气得脸色发青,指着蛇六娘厉声道:“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称圣上……圣上……”那几个字,他到底不敢说,干脆掠过去道:“只凭这句话,便可定你一个犯上之罪!”
蛇六娘混迹江湖那么多年,又岂会被他几句话给吓到,翻了个白眼正要讽刺几句,却被人突然握住了手臂,是兔四,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只听他轻声道:“此事关乎江家与长公子,切不可冲动。”
蛇六娘心中一凛,是啊,若只是她自己一人,自然想怎样就怎样,哪怕斗不过孙邈带来的这些人,也大可以离开,大不了从此隐姓埋名;但此刻她身后还有一个江家,她可以隐姓埋名,江家却不行,更别说还有一个江行远了。想到这里,蛇六娘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兔四及时阻止了她,否则若因她一时逞口舌之利从而连累了江行远,可就后悔莫及了。孙邈以为蛇六娘是怕了,眼底掠过一丝得意,转头对韦三爷等人道:“江行远已然在此,还请诸位将他押入天牢之中,等候圣上发落。”
这番话他说得极为客气,毕竟韦三爷他们是神机卫的人,天子亲卫;此番若非梁帝暂借,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差遣得了。“好。”
韦三爷答应一声,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名神机卫的人拿着绳子将江行远绑了个结实;期间,蛇六娘几番想要上前阻止,都被她生生忍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行远被五花大绑。趁着他们不注意,晓月悄悄来到辛夷身边,扯着她的袖子紧张地道:“小姐,这……这可怎么办,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就是找到一副手套吗,为什么就说长公子欺君犯上,还要押去天牢?”
“别急。”
辛夷拍一拍她的手,对颇为得意地孙邈道:“大人,关押入天牢之后,大概多久之后会有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