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愈发觉得今天晚上她决定除掉云美人这个想法是对的。“小邑子。”

卫宗看了一眼仇高邑。仇高邑连忙应声，“皇上，老奴在。”

“查到死因了吗？”

卫宗淡淡道。他似乎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杯热茶，可其实余光还是落在元曼梅脸上。可能是愈发胆颤，所以元曼梅此刻的心绪转的飞快，卫宗这句话……便是要追究那云美人的死因了？卫宗从来都不追究的。她吸了一口气。卫宗可能只是问一下，他不该追究的。即便卫宗对那云美人上了心思，也不过一月的时间。温飞瑶陪了他九年时间，他还不是说杀就杀了？仇高邑听到卫宗这句话，微微抬头看了卫宗一眼，又偏头扫了元曼梅一眼。他约莫已经看出了今日卫宗来找元曼梅的目的了，但是他不太确定。卫宗抬眸看了他一眼，“朕在问你话。”

“是！”

仇高邑连忙点头，他咽了一口口水，迟疑的道，“甘泉宫的奴才说是……皇后娘娘……”他也就说到了这里。元曼梅猛然皱起了眉，瞪着仇高邑，“仇公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是本宫杀了那云美人不成！”

仇高邑在心里暗叹元曼梅的城府。明明她先前从面上就能看出来已经慌了，可此时在卫宗这般的目光下，还能如此冷静的呵斥他。果然她能坐稳这皇后之位几十年不是没有理由的。仇高邑低着头，“娘娘，老奴也是实话实话。”

“你……”“皇后。”

元曼梅还要训斥仇高邑，被卫宗打断了，他平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去了甘泉宫？”

“……是。”

元曼梅顿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她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去看卫宗的眼睛。“这般晚去做什么？”

“臣妾……”元曼梅咬着牙。她没有想好，或者说她想好了，但是被卫宗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忘了。“臣妾是见着皇上这一月来不是都留寝在甘泉宫吗，臣妾就像去问问云美人您的龙体如何。”

元曼梅这么一顿，再开口便是字字句句为卫宗着想了。仇高邑看了卫宗一眼。卫宗缓缓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他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仇高邑在心里叹了一声。果然啊。这两个人的心都深不见底。元曼梅脸上有牵强的笑。“去催催仵作。”

又沉默着坐了一会，卫宗忽然开口。仇高邑一怔，然后点点头，“老奴这就去。”

元曼梅的心蓦然就忐忑了起来。因为她想过还要应付明日卫宗知道云美人死讯的时候，有可能会来查看云美人的尸体，所以她没有处理了云美人的尸首，而是派人去寻了一只妖兽，想造成云美人是被夜袭的妖兽杀了的假象。可她不过离了甘泉宫去了明心殿，卫宗随后就到了。那边……未必办妥了。她心下疑惑，因为不知道卫宗如何知道的这般快。已经子时了，她不过刚刚动手，这消息便到了卫宗那里？仇高邑又不是不懂规矩，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敢吵醒卫宗？还是说……卫宗根本就没睡。不对，她手心收紧，缓缓抬头看了卫宗一眼。卫宗的目光也刚好落在她脸上。四目相对，卫宗先笑了，他笑的随和。元曼梅很多年没有见过卫宗这么笑了，可她一点都不开心，此时卫宗的笑对她来说更为可怖。仇高邑倒真的去了趟甘泉宫。从得到消息，他就跟着卫宗先去了清霜宫然后到了明心殿，卫宗何时命令他去找过仵作？可他必须得懂君心。找仵作便是确定这云美人的死因。云美人的死因他已经知道了，被元曼梅灌了百岁欢。但他还是亲自来瞧了瞧。从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就让那探子暗地里看着。云美人还躺在那冰凉的地上，甘泉宫的宫人们低声给他行礼，“仇公公。”

仇高邑上前翻了一下云美人的脖颈，果不其然是死在了那百岁欢下。说起来这百岁欢，他倒是熟悉的很。没有爬到他这个位置的时候，他也没有少干这种事情，他如今也能熟练的掰开这些妃子的嘴，叫她一滴不漏的把百岁欢喝下去。对这宫里特制的毒酒气息，他真的是熟悉的很。确认了云美人的死因，他回了清霜宫。进殿的时候，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他估摸着卫宗和元曼梅应该在他走了之后什么话没说。元曼梅不敢说，卫宗不想说。听到他进来，卫宗偏头看着他。仇高邑连忙快步走过去，“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