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立人刚要动身，又停了下来，他脸色认真了起来，“凤皇陛下将您的护卫叫过来吧。”

他飞回丹心宫也不过十个数的时间，但是这是在皇宫，若是他直接飞回了丹心宫，怕是要引起混乱。他知道凤若凉这小黑熊厉害，也知道她说的话并不狂妄，即便是这韩国的千军万马想要踏平行宫，都是做不到的。但饶是如此，他也不能引起混乱。他不能让凤若凉身处险境。若他走回丹心宫，时间便久了些。卫宗伤成那般的样子，应该是项文山等人都知道了。那这般久的时间，便足够他们动手了。凤若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不推脱。她淡道，“浊酒。”

黑暗中的浊酒现了身，行礼道，“主子。”

邴立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奴快去快回。”

“嗯。”

凤若凉点了一下头。邴立人快步走了。凤若凉看了浊酒一眼，忽然道，“你说小黑是什么神兽？”

浊酒冷淡眸子便落在了小黑身上。这是凤若凉问的话，所以他看了小黑很久，才缓缓道，“属下不知。”

“我也不知道。”

凤若凉摇了摇头，她轻轻拍了拍小黑的头，“小黑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若单单是小黑长得奇怪了些，到没什么所谓。但偏偏小黑段位如此之高，绝非那些寻常神兽。小黑的来历必然特殊，她这才想知道一些。又没了话，凤若凉便望着外面的一片漆黑。那漆黑下是无数条尸体。又一会，她听到邴立人匆匆的脚步声。她便收回了目光。邴立人进了殿脚步便慢了下来。“凤皇陛下。”

他行礼道。凤若凉点了下头。邴立人将棋盘和棋子从纳戒里取出来，这才坐回了凳子上。凤若凉执了白子，邴立人执黑子。邴立人原本是想让凤若凉先走子的，但是又怕凤若凉觉得他没有诚心与她下棋，便还是猜了先。他先走子。邴立人有些迟疑。他喜欢下棋的时候，是在白云观的时候。那个时候与师兄弟们博弈棋术，很是快活，后来进了宫，他倒是陪先皇下过棋。每次都要让先皇五子，他还要算着走子，才能故意输棋，所以邴立人清楚自己的棋艺如何。后来卫宗登基以后，卫宗不喜欢下棋。他便只偶尔在宫里的时候，教这些小道童们下棋。但他的棋艺未曾退步。他一直以来都摸不清凤若凉的性子，所以不太清楚，他是要赢棋还是故意输棋凤若凉才会高兴。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凤若凉皙白的手指已经落在了棋盅里，她捻起一枚棋子，淡道，“国师要用心点了，孤的棋艺不错。”

“是……老臣定当尽力。”

听到凤若凉这么说，邴立人道。但他还是只随意落了个子。是最寻常的天元位。他权衡下来，觉得还是边下边看凤若凉的反应再来决定输赢。凤若凉看了邴立人那落下的黑子一会，才落了白子。邴立人顿了一顿，才又落了子。他听凤若凉这般说，应该棋艺不会差，但凤若凉这子落的，却非常寻常，甚至还有不太好，她落在了边界的星位，那子便只剩三口气。他便也随着落在了边界。凤若凉似乎不用思考，邴立人落过子，她便马上落了子。这种开局，邴立人自然也不必思考。但他思考的是凤若凉下的究竟是何套路。他怕自己让不赢。但不知不觉下了半个棋盘之后。邴立人才停了下来。他捻着那黑子仔细的看着棋盘。凤若凉轻笑的声音响起，她道，“国师认真了？”

“……是。”

邴立人这次的是便是诚心的了。是他眼拙，未能看出凤若凉的棋法，也是他太自大，竟然未能想到凤若凉棋艺如此之高。他知道凤若凉段位如此之高，是天赋所致。他和卫言卿的天赋都通天。但莫不成这棋术也是天赋吗？邴立人犹豫着又落了一个子。他学棋的时候，认真学了很久，又是后来和师兄弟们输棋输了一些，这才到了一定的层次。后来又钻研了些年，这才敢自称高手。可凤若凉……邴立人看着凤若凉又落的一个子，听到她淡淡的语气，“国师又死了。”

“老臣愚笨。”

他这句话是真心的。低估了凤若凉还不是愚笨吗？“国师这次要认真了吗？”

邴立人脸上有些尴尬的笑，“老臣尽力。”

但他下子的时候神色便认真了起来。凤若凉此等棋艺，当然担的上他全力以赴。原本平淡的棋局变得汹涌了起来。浊酒一直在静静的看着这盘棋。可其实他真正看到却是和小黑一样。凤若凉没有让他退下，他便不退。他不会下棋，也从来没有见过凤若凉下棋。但他想学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