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镜。常言道,破镜重圆。但碎裂的铜镜即便是重新黏上了,也处处都是裂痕,用不了了。所以这比试比的便是这碎镜的修补。在专门的比试场地里,名为阴阳卦地。在这阴阳卦地里,处于阴卦里的人,法力会变成黑色。一柄碎镜,二人同时施法。最后这碎镜修补完成的时候,碎镜上便会留下不同的法力颜色,最后计算谁的法力占比大一些。当年他和相丰比试的时候,他站的阴卦地,便是黑色法力。碎镜修补完成的时候,他明明看出是他占了一半还要多。可相丰也说他占了一半多。其实他们两个修补的面积基本相同,各占一半。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们两个当时已经是那凤国段位最高的大夫了,原本在凤国的太医便各自站队。最后凤易说是相丰赢了。他当然知道凤易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赢了,在他眼里,这碎镜必然是一黑一白相等的。但他看重了相丰背后的势力,所以便说他赢了。当年他就懂了。如今卫宗就跟在后面,这样的事情有可能会再次发生。但他绝对不允许。当年是他实力不够,竟然和相丰不相上下,这才让他们这些外行人随口胡说。如今他要直接让他们这些外行人都说不出胡话。他要让这相丰输的心服口服!阴阳卦地在太医院旁边。这等比试,太医院的太医们肯定全都来了。强者的比试,他们都是乐意观摩的。而且他们也明白。相丰和王如河的比试意味着什么。一个是凤国的太医,一个是韩国的太医。原本应该毫无交集的,竟然较量了起来。而且卫宗还来看了。卫宗坐在高台上,看着已经进了阴阳卦地的王如河和相丰。王如河还是选了阴卦地。他当年栽在了哪里,如今便要从哪里站起来。下午的日头也没有消停下来,还是热的让人不能直视。王如河在这炎热的日头下都是一脸阴凉,而反观相丰倒是面色平静,更是让人平添不少好感。卫宗威严道,“既然相大夫和王爱卿都准备好了,那便开始吧!”
仇高邑上前一步,尖声喊道,“开始!”
负责阴阳卦地的宫人将碎镜送了上来。仇高邑偏头看了一眼卫宗脸上的笑意。他没心思看王如河和相丰的比试。他们两个谁赢谁输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是,若是相丰赢了,还是跟他有些关系的。相丰赢了,卫宗就要拉拢他了,若是相丰倒戈了,凤若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他更害怕的是,凤若凉会突然就轰碎了这试炼场的宫墙出现。上次卫言卿和卫元驹比试的场面他还历历在目呢。凤若凉突然间蔓延出的滔天杀气。当时若不是卫言卿阻止了,他根本不敢想会成什么局面。但他是什么心思根本不重要。王如河和相丰已经较量上了。两人同时燃起了法力,输向半空中的碎镜。碎镜修补,每个阶别的样子都是不同的。像赤阶橙阶的大夫,便只能将碎镜修补合上,裂痕还在。到了王如河他们这个段位,能将那碎镜上的几道裂痕修补的淡一些。而传说中的医界强者,据说能将这碎镜修补如初,没有一丝裂痕,当真是破镜重圆。王如河看着相丰身上的法力,并不惊讶。若是相丰这么多年还没到突破绿阶他才惊讶。若是他一直恨着的人如此弱,那他又有何恨得必要呢?所以他身上法力暴涨了一些,黑气瞬间蔓延了起来,似乎将相丰的白气都吞噬了一些。场边有太医的低叫声。“绿阶中级!”
他们都是知道王如河的段位的。毕竟他是太医里唯一突破了绿阶了,但却不知他不知何时竟然又突破了一级。仇高邑听见太医们的叫声,看向了卫宗。可卫宗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仇高邑转过了头。卫宗心思已经打定要将相丰留在韩国,那这场比试如何根本是不重要的。可他还没收回目光多久,场下又有人喊了起来。“绿阶中级!”
仇高邑看了下去。王如河一双阴霾的眼死死的盯着相丰,像是要将他生吞了一般。他万万没想到相丰竟然也是到了绿阶中级?!怎么可能!他闭关那么久,都是近日才突破的,相丰怎么会也突破了?原本那些被吞噬的白气又重新生了出来,和王如河的黑气不相上下。卫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声。他缓缓道,“小邑子,是不是很有趣?”
他语气上扬,就像是从前那样在看舞姬跳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