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兴邦也慌了,一时间口不择言。如何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其余的皇子们皆是小心的打量着卫元驹的脸色。但奈何今日卫元驹一直冷着脸,所以他们看不出他的心思。待卫兴邦那喊叫的声音远了去后,邴立人上前一步行礼道,“太子殿下。”
“嗯。”
卫元驹缓缓点点头,“开始吧。”
“是。”
——未时。皇城发丧。街边站满了百姓,都在悲怄的哭着。而一巷之隔,仇高邑靠在墙边,看着那漆着金龙的棺材缓缓从他眼前消失。脸上的泪水止都止不住。他回家以后,想了很久,才算平复了心情。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中,他早就算到会有这么一天。当仇高邑执意要与凤若凉为敌的时候,他就知道的,卫宗会死的,所以他为了活命才会想办法出了宫。可即便他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却依旧不能坦然面对卫宗的死。卫宗是如何死的,没有诏书下来,百姓们猜来猜去,也没个头绪。似乎大臣们也不知卫宗究竟是如何死的,才会这般平静。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昨夜皇城的混乱。那般的战斗,若真是冲卫宗而来的,那卫宗必死无疑。但这场战斗又似乎跟卫宗没什么关系。旁人都不知情,仇高邑知道。是冰牙蛟。兴许便是卫宗的野心害了他。他不知道昨夜皇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卫宗的野心。——东行宫。华苏小心翼翼的入了殿,探头四处望着。“你找谁啊?”
相丰看了一眼门口小小的影子,便没起身,出声道。“啊,大人。”
听到声音,华苏连忙低下了头,像是背诗文一般快速道,“祖师爷吩咐华苏来给大人送早膳,但是华苏不认得路,皇宫里今天又特别乱,华苏才找到大人的地方。”
“祖师爷……是国师?”
相丰放下了手里的医书。“是。”
华苏点点头。“你是这宫里人?”
“是。”
“那怎么找不到我这里?”
相丰有些好笑。华苏端着那已经凉了的早膳,讪讪道,“我们平时都不离开丹心宫的,这皇宫太大了。”
相丰缓缓点了点头。皇宫是大,这个囚牢囚了多少人的一生,如何能不大。他站起身,朝华苏走了过去。一边道,“我已经用过早膳了。”
“是华苏来晚了。”
华苏低着头。相丰从他手里接过了托盘,看了一眼几个清淡的小菜,笑道,“国师还真是养生。”
华苏点点头,“祖师爷也常这样教训我们。”
相丰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低头看着小小的华苏,“你是道童?”
看华苏的年纪,似乎并不到入宫的年岁,即便是太监,宫里都没有要年岁这么小的,而且这小孩子又是一身道服,更是让相丰惊讶了起来。“是。”
华苏点点头。“那你怎么在宫中?”
“观主要我们来跟祖师爷好好修行。”
华苏如实道。相丰缓缓点了点头。他与邴立人交谈甚欢,但仔细想想却没有问关于邴立人的事情。但这些事情,问旁人不如直接问邴立人,所以他又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回华苏抬起了头,瞪着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相丰,“大人不知道吗?”
“嗯,我还不知道。”
被华苏这幅样子逗笑了,相丰笑着道。“皇上驾崩了!”
华苏大声道。相丰脸上的笑容一顿,旋即微微皱起了眉,“如何……死的?”
难道昨夜是凤若凉和卫宗起了冲突,才造成了那么大的动静?可卫宗区区绿阶,怎么可能会和凤若凉战那么久?莫不是卫言卿站到了卫宗那边?想到这,相丰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担忧,但他又很快想到是卫宗死了,那凤若凉……应该没事。华苏不知道相丰在想什么,他摇摇头,“华苏也不知道,早上祖师爷匆匆就走了,我也想知道皇上好好的怎么就驾崩了。”
“皇……凤皇呢?”
相丰又问道。“凤皇陛下吗?不知道。”
华苏摇了摇头,“不过我路过西边的时候,那边都成废墟了。”
听华苏这么说,相丰倒不担心凤若凉死了。若是凤若凉这般容易就死了,凤易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那她……他是被召来给凤若凉治伤的,原本以为应该是和凤若凉一同回凤国的。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要他一个人回去啊。相丰微微皱了眉,他毕竟从前是凤易的人,对凤若凉,即便是表忠心,恐怕凤若凉都不会信。但如今这凤国的皇帝是凤若凉,若是不出意外,往后多少年都不会变了。若是他想好好留在凤国,自然还是要忠心追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