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欢叹息了半晌,该做的努力他都已做过了,只是这人受热气逼发,子弹又深入太深,伤势很重。即便丁欢以金针封住了他的内伤,但伤口他却没有缝合的办法,加上雨水流入,谁也不知道他体内现在是什么状况。想要救治,只能等到了医院了。可丁欢搜了一下,最近的三甲医院也在一百公里之外,雨夜难行,想要赶过去至少也得两三个小时。他不认为这老人还能坚持那么久。但至少有一条是明确的,多耽误一分钟,这老人活下来的希望就少一分。丁欢让仇武风和旺叔两人照看他,自己再度驱动车辆,如风一般向前飞驰。丁欢离去有半个时辰,路上再度出现一辆汽车。发动机轰鸣,这车却连车灯都没有点亮,在这暗沉沉的夜里,如同一辆幽灵车。到了车辆起火之处,吱嘎一声响,车辆停了下来。一道男声响起:“看那定位信号,车子最后出现的就是此处,下去看看。”
两个人推开门走出。燃烧的车辆早就化成了一堆灰烬,里面的尸骸和座椅等更是烧成了飞灰,又被雨水冲刷了,什么都区分不出来。两个人打开手电,绕着燃烧的只剩框架的车辆一顿检查,一人道:“头儿,看来三个人都被烧死了,走吧。”
“好。”
另一人答应一声,刚好息了手电,他突然眼眸一闪,略显惊诧的“咦”了一声。然后他俯下身来,手向后座伸去。后座上是一条锁链。这人伸手,拉着锁链的一端微微用力,随着哗啦声音响起,整条锁链被他抽了出来。另一人道:“头,这寒铁链正常是不可能被烧断的。”
“嗯”握着锁链的这人点点头:“可现在它却断了。”
他找到铁链的断面,灯一照,断面光滑如镜。他眼眸陡然一凝,伸手递给旁边的人。那人看了一眼,同样神色一变:“头儿,这是利器斩断的。”
“对,是利器斩断的。萝卜,抽刀斩它。”
这人说完,把铁链扔到了地上。叫萝卜那人后撤一步,伸手向后腰一抹,手中出现一柄两尺来场的刀,样子古朴,刃寒如霜。他单手举刀,挽了一个刀花,向前一刀斩下。刀势骇人,暗夜生辉。斩到铁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他附身再看,铁链上仅仅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距离被斩断,还差的远呢。萝卜道:“头,斩不断。”
那人已经看到了,他幽幽道:“以你的力量,手持龙鳞刀都无法斩断,真不知道何人有这等的实力。上报吧,查看一下事发之后,什么车曾经过过此处。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此人未必会死…”“是,头儿!”
萝卜答应一声,两人回到车上,萝卜开始拨打电话。片刻之后,电话那边答复:“确实曾有一辆车经过,但雨太大,看不清车牌。”
“车辆经过此处,必是入京。告诉那边,告诉入京口收费站,查一下入京的记录。”
另一边,丁欢催动车子前行,导航显示,距离入京的收费站已不足三十公里了。他忍不住又加快了速度。“咳咳…”此时车辆后座上突然响起一阵咳嗽的声音,那受伤的老人竟睁开了眼睛来。伤势如此,这老人眼眸依然光芒闪烁。“是…你们救了我?”
听他的声音,倒也不算是十分苍老,只是虚弱的厉害。“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莫不是回光返照,快别说话了,一会死车上了怎么办…”仇武风看了一眼老人,开口说道。“噗!”
旺叔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不知道丁欢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活宝”,这么不会说话。老人也被气的够呛,但此刻他却已没有生气的力量了,只是深深瞪了仇武风一眼,然后到:“不管…你们是谁,救了我…切不可入京。”
丁欢道:“为什么?不入京城,这里的医院未必能治好你的伤势…”他未说完,那老人已再重复道:“不能入京…”丁欢道:“不入京,你会死的。”
老人说道:“一旦入京…不止我会死,你们恐怕也会受到牵连…不要去。”
说完这话,这老人再度昏迷了过去。旺叔伸手一抹他的脑袋,滚烫一片,如同着火了一般。丁欢想了半晌,决定相信这人的话。他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为了救下这个老人,把自己等人都牵扯到危险之中。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人都能苏醒过来,其实力可想而知。这种人的敌人,不用想,也绝非一般人。前面不远高速上就有岔路。一条破旧的小路,连路灯都没有,歪歪斜斜不知通向何方。丁欢调转车头,顺着小路开了下去。小路两旁更加荒芜,走了近半个小时,此时雨已经停了,前方也出现一个小镇子。“少爷,这人身上烫的厉害,再不医治,他恐怕会死……”旺叔突然开口说道。嗯,丁欢答应一声,车子放慢速度,目光向两边搜寻。无论多小的镇子,都会有医院存在的,再不济,也会有诊所。丁欢搜寻的就是诊所。车子再度前行了5分钟,丁欢眼前忽然一亮,车灯的照射下,路旁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字:“孙氏祖传秘方,专治疑难杂症,治不好,不要钱!”
下面还画着一个箭头,指向路旁的一个小院子。字迹潦草,若不仔细看,难以分辨。就是这里了。丁欢把车停下,招呼仇武风:“把他抬下来。”
仇武风看了一眼牌子道:“这看起来就是一个土郎中,能行吗?”
丁欢笑了:“能不能,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况且山野多异人,能行也不一定,至少从这潦草的字迹上看,应该是一个有些水平的医生。”
丁欢和仇武风一起抬这老人,入手之处,他身上果然已是滚烫一片。小院大门紧闭,旺叔前去拍门。咚咚咚,拍了数下,里面有灯亮起,接着一道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传来:“大晚上的,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