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叔道:“孙大夫吗,我们求医。”
“大半夜求什么医……”孙大夫嘟囔道,但半天之后,却有脚步声响起,向门口走来。那人并未立即开门,而是把门打开了一线,一道手电的光芒从门里射出,落到丁欢几人的脸上。孙大夫看了半晌,将手电的灯光熄灭了:“一群人身强力壮的,必然不是好来路,看抬着那人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也治不好,不看不看,另请高明吧。”
好强的戒备心。旺叔回头,无奈地向丁欢耸了耸肩。这个镇子估计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陌生人,此刻半夜里自己几个人的确是扎眼。他自己还好,丁欢和仇武风可都是习武之人,而且极为精深,身上的精气神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老人有戒备之心,也属正常。丁欢真想着如何措辞,萧婷突然前跨一步,清声道:“老人家,我们真的是有病人需要医治,还请老人家出手。”
啪!手电再度亮起,照到萧婷身上,孙大夫吸了一口气,手电光芒都闪了闪:“看你倒不像是坏人,但是我的医术的确是有限……”萧婷出面,果然不一般,老人虽然还在犹豫,可态度已没有那么坚决了。丁欢则补充道:“孙大夫请放心,无论能不能治好,我们都会支付诊金的。”
这句话说出,老人终于打开了门:“这么说,你们进来吧。先说好了,一定要付钱的啊。”
进入小院内,一股浓郁的药草味道飘来,竟然还是中西医结合的。院里有专门的两间房子作为诊室。孙大夫在前带路,直接领着丁欢他们向诊室内走去。屋内有床,丁欢进入,把抬着的老人放到床上。他这才看清了孙大夫,这人看年纪和公孙十三差不多,气质也是相当,流露出老农般的淳朴。只是公孙十三眼眸流转间神光四射,而老人倒是没有,但眼眉间也自有一股狡黠。他过来,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只看一眼,神色大变:“这是烫伤啊,灼烧的布和塑料已经融入到了肌肤了。找医生已经没有用了,还是准备整容吧……”丁欢道:“不是找孙大夫看烫伤,而是腹部的外伤。”
“还有外伤啊。”
孙大夫嘟囔一声,他先是伸手在老人脖颈处感受了一些,然后手指触电了一般收回,连连摇头:“身子这么烫,难治啊,难治……”丁欢见状,向旺叔努了努嘴。旺叔点头,伸手入怀,抽出五张百元大钞,递交给孙医生。他对于现在的电子产品并不感冒,身上总是带着现金。孙医生伸手把钱接过,塞入怀中,脸色总算是变好了一些。他目光下移,落到老人小腹上,审视了半晌,他伸出手指,在他伤口之旁点了点:“这是枪伤?”
这是隐瞒不住的,丁欢点头:“是的。”
“枪伤可不行,私自治疗,一旦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进监狱的,治不了,治不了……”又来!孙医生虽然口中连连重复着治不了,但双目却从未离开过老人的伤口,显然是有着一些把握的,那么他的意图就不难猜测了。丁欢再度向旺叔努努嘴,这下旺叔都有些无奈了,他再次伸手入怀。这一次,他直接抽出了一千元,递交到孙医生手中。此时老人的状态更差,身子在微微发抖,状况更加危险了,丁欢担心孙医生再出什么幺蛾子,当即直接道:“你直接出手医治,无论成与不成,我都有五千元诊费。”
这下孙医生兴奋了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事了,转身取出了医药箱。他医药箱里的工具还挺全,手术刀缝合线都有。看了半晌,孙医生直接把老人伤口处皮肤剪开了一些,然后将伤口里鲜血混杂着雨水的污浊清理出来。他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麻药,所以他做着一切,可是没有给老人打麻药。老人哪怕在昏迷之中弄,都是疼的出于本能的呻吟。孙大夫恍若未见,清理完了,开始消毒,然后缝合爆炸,做的竟然有条,丝毫不受那人状态的影响。丁欢双目幽深的看了孙医生一眼,老人身上伤口甚深,处理起来难度极大,可孙医生却显得极为熟稔。这个技术,绝对不是乡村大夫应有的水平。山野多异人,本是他对仇武风随口说的一句话,但现在看起来,竟似乎被自己言中了。孙大夫即便娴熟,处理好老人身上的伤势,也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清理污浊的棉花都用了好大的一团。将老人身上包扎好,孙大夫自然地向丁欢伸手,手指搓了又搓。丁欢略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从旺叔那里接过来一叠钱,交到孙大夫手中。孙大夫数了一遍,正是五千,他满意地一笑,将钱塞入怀中:“病人伤重,外伤虽然包扎,但内里受损,就需要慢慢调养了。”
“我这里颇有一些温养的中药,若是需要,我倒是可以提供,药方一百一副,药材另算,童叟无欺。”
得了钱,孙大夫的兴致也高了起来。丁欢摇头:“药方不用,你提供一些药材就好。”
若说中医,经历过公孙十三的魔鬼训练以后,他的水平并不低,该用什么药,治疗什么病,他自己就可以配制。他相信也绝不比孙大夫水平低,倒也不用他出手。“可以可以,选了药材找我结算就好。自己出手,治死了我可不负责。”
没能挣药方的钱,让他有一些失望,拍了拍嘴巴,出门走去。临出门了,孙大夫突然扭头说道:“对了,这人是你们什么人,怎么如此上心?”
“一个朋友。”
丁欢随口回答。“朋友好,朋友值千金……”孙大夫说着远去了。丁欢则出门到了他的药房里,开始给老人选药材。孙大夫人虽然贪财了一些,但他存储的药材可确实是不错。丁欢所需要的几种,并不算寻常之物,但在他这里,都能够寻到。到了最后,丁欢看到一物,更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