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将那血珠丹拿来,另外,蝶眉,你先回去罢”。谁人在说话?关小诗心中抽痛,耳边声音遥远。“我不回去”话落,蝶眉又伸手拦住了赤焰,道“那血珠丹也是那贱婢配吃的?不准去!”
。“眉主子,主子既然要我拿血珠丹,自有他的道理,要不是主子先前交代我,让我在合适时机,说出让那小婢赤脚走钢钉的事来,尊上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眉主子既知道钢鞭毒抽,恶蝠噬咬之事,怎可在尊上面前说出?戳他的痛处?”
。蝶眉哑了声,自知理亏,当时是一时之气,便说出那般不顾后果的话来,以舞决性子,要不是赤焰的话转移了舞决注意力,也许真会杀了自己。“离洛,我当时只是一时之气,你是妖王,为什么事事都要受他掌控,他就算修为已至臻化,又如何?离洛你不也是……”。“回去吧”离洛打断了蝶眉的未完之话。“可……”蝶眉还想说些什么,离洛脸色已是难看,只得住了口,不甘道“嗯,我回去了”。蝶眉转眼便离去,房间只剩下离洛、赤焰、弃轩,还有躺在床上的关小诗四人。离洛你不也是……蝶眉未完之话是什么?弃轩寻思。“主子,我有一事不明,这蝎毒厉害,那婢子竟能支撑到现在,血珠丹珍贵,主子自己也舍不得吃,怎得竟要给这婢子服食?”
赤焰不解。血珠丹取于八种仙芝,十种灵虫,百年香草、千年冰莲、更有,万年凤血,日夜炼化,方得此丹。离洛小时被仇家震碎了半颗内丹,伤患不愈,多是血珠丹养着,血珠丹稀少,一共十颗,离洛发病时,也没敢多吃,不怪蝶眉拦着,赤焰也不想去拿血珠丹给这小婢,这小婢确实是不配吃。“四周血液循环于心,心不死,她怎么能死”离洛出声,解惑,目光停在床上之人身上。“这么说,是妖心护了她?”
弃轩思绪理清。“妖心?”
赤焰大惊,语气颇重“主子,你莫非是想……”。话未说完,离洛已是了然,点头道“今日这一赌,赌的何止是她,我亦是在和这天命作赌,她若输,我输,她若死,我死”。话中语意模糊,赤焰却已分明。身上冷汗惊湿,妖心,不过是传说,如今,真的出现,还在一个小婢身上?“去拿血珠丹罢,弃轩,你也出去罢”离洛收了目光,对着赤焰和弃轩道。“是”“是”赤焰脚步不稳,出了门去。关门声入耳。离洛近至床榻前,睨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关小诗,眸中一片冰寒,哪里寻得到笑意?舞决已经注意到啊诗,若非,他了解如他,怎能救下啊诗?赌来赌去,不过,赌的是舞决之心。舞决心法卓然,辩识人心,任你再心思绵密如针,他也看得透,啊诗谎称没有偷听,他怎会不知她在说谎,后又发现啊诗的不同常人,自是不会留着啊诗在世。为了防自己,也是为了护舞阳。舞决,你从始自终,都不相信,我娶舞阳,是出自真心。其实,你对的很,我娶她,从来都不是真心。床上之人嘤咛出声,额角密汗,和着污血,脏了满脸。离洛伸手想拭,后又想起什么,便厌恶的收回了手。赤焰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离洛抬脚,不能再等,再等下去,到时,毒血攻心,就算不死,也是活死人一个。脚步刚迈,心口绞痛非常。离洛重眸嫠暗,明明是明天,发作的时辰却提前了一天。心上似有千万只蚂蚁噬咬,翻出血肉啃食,直到溃烂。鲜血不断从胸口处流出,红衫更红。“砰”疼痛难忍,歆秀身形已然不稳,撞上了房内的桌子,桌上茶壶茶杯打落。关小诗突然惊醒,睁大了眼睛。侧过头,直直盯着撞上桌子的离洛,目光淬了毒液,似是要把离洛化穿,嘴角血沫冒出,竟连抬手拭血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生生咽下。离洛似发了疯,撞倒了屋内的所有东西,墨发散乱,口中低吼,眼眶充血的噬红。关小诗用尽全力颤抖着去摸枕下的匕首,离洛疯了,正是杀他的好时机。她不管,她此时下不下得了床,拿不拿得动匕首。杀他的想法,仿佛在心里扎了根,根上的触手,充斥着筋络和血液,在她的身体里翻滚搅动着。她想杀他,很想。“砰”房门被谁踹了开来,走进一青衣毓弥男子,青衣男子斜斜扫了关小诗一眼,目光清冷如雾譪松月。青衣男子运气,不知点了离洛什么部位,转眼,便扶着离洛离开。房内凌乱,血气冲天,已经拿到匕首,为什么还是杀不了他,关小诗紧捏着匕首刀刃,白刃入骨,她却已感觉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