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进入澈王府的时候依旧是拉着安泽的衣摆,安泽讽笑的看她,却没有将她甩开。他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无助,抓着他的衣摆就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一路上她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如今在即将踏入王府大门的时候她的身子猛地顿住。安泽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她,只见她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怎么不是丞相府?”
安泽摇了摇头好笑的看着沐锦,点了点她的额头讽刺的说道:“你难道都不曾发现自己如今在哪里?”
沐锦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想她是真的有些错乱了,拉着安泽衣摆的手慢慢松开,朝后退了好几步,微笑的对安泽说道:“我要回去了,谢谢你。”
安泽皱眉看着她瘦削的身子,刚才还是一副温顺的模样,如今马上又恢复了从前的清冷,她难道只能够在无错的时候才能让人感到心疼么。“你怎的不问问本王你爹爹如何了?”
他禁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么关心着自己爹爹的沐锦,竟然没有问过他一句关于何忠勉的话,这让他不禁感到奇怪。沐锦的嘴边泛起一抹凄楚的凉意,她微微张口说道:“王爷本就没有打算要帮沐锦,沐锦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安泽闻言眉心一挑,果然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许多。“那你为何还要跟着本王,是想赖着本王不成。”
他说罢笑着出声,却明显感觉到沐锦的身子轻轻一颤,她的睫毛微微抖动,努力克制心中无止境的悲伤,坚定的与他对视。“王爷不帮沐锦,沐锦定然会另想办法。只是希望王爷到时候不要落井下石才好。”
“沐锦觉得本王是那种小人?”
他反问,饶有兴致的看着沐锦,脑海中依稀想起很小的时候,那个倔强的与安庆顶着嘴的小女孩,他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只在心里暗暗说她愚蠢,却忽略了她无所畏惧的勇气。如今也是,他依然觉得她愚蠢,却渐渐钦佩起她不服输的个性。“王爷觉得自己不是?”
沐锦笑道,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她已经不想,再同他对峙下去,那般没有意义的事情,并帮不了她什么。安泽看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我是。但是沐锦,如今我改变主意了,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该如何感激涕零。”
他喃喃自语道,一甩衣袖转身踏入府中。清冷的接到伴随着阵阵的凉意,沐锦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听从安庆的劝告,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太子,纵使救不了爹爹,却还是能够替爹爹做些什么的,如今她谁也无法依靠,只能像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窜。脑海中一片混乱,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让她几乎无法招架。丞相府再没有往日的热闹,一片苍凉。夏尔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身穿青衫的沐锦缓步走来,脸上的忧愁终于一扫而空,她赶忙上前抓住沐锦的手说道:“小姐一整天的是去了哪里,让夏尔好生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连小姐也被带了进去。”
她几乎是哽咽的说出这些话来,沐锦拍了拍她的额头勉强的笑道:“瞎说什么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夏尔禁不住的更加抓紧了沐锦的手臂,生怕一不小心她又不见了踪影。“小姐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告诉夏尔一声,不然夏尔该有多担心。”
“知道了。”
沐锦轻笑道,疲惫的走进自己的厢房,随口几句打发了夏尔,她平躺在床上。一室的寂静,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如今她是真的乱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起安泽那样无所谓的笑容,她的心又开始轻微的抽搐起来,她承认自己有些在意他,然他却是那样几次三番的表达着他坚定的立场。他拥抱过她,却没有感情。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沐锦一听便知定是又是夏尔回来了。她翻转身子,朝里睡去。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她懒得应答,便随着夏尔敲去。片刻之后敲门声止,然门却被打开,夏尔轻轻的走到桌案边将手中的信笺放下,对着沐锦的方向说道:“小姐,这是刚才有人送至府中的,小姐若是起来了可看看。”
说罢转身走出房门,重新将门管好。沐锦闭起眼睛试图让自己轻松些,如今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只想好好的,好好的休息片刻。意识渐渐变得朦胧,模糊中她仿佛看到安泽带着邪魅的好看笑容,然后终是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