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也听见马秀秀那些话,又见到杨徽连跳房子都不玩了,心里忿忿的,站直了身子说:“徽徽,哥哥带你去摘花,好不好?”
杨徽裂开嘴笑了:“好。”
十月的三平坝,界河边盛开了许多牵牛花,长得像喇叭,孩子们叫它们“喇叭花”。紫的蓝的,挂在藤子上。 杨徽一路走过去,摘了许多,捧在怀里,越摘越开心。和墨跟在她身后,把她不小心掉落的喇叭花捡起来,给她兜着。 杨徽摘得多了,就坐在河边编花环。河水清澈见底,倒影出天空的云朵,流淌出如诗如歌般的静谧。杨徽用喇叭花的藤子绕了一圈环出来,插上几朵喇叭花,怪好看的。 她抬手递给和墨:“哥哥戴花环吗?”
和墨一脸嫌弃:“不要,太丑了,我不要戴。”
杨徽“嗯嗯”两声,低头去编一个新的。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和墨牵了杨徽回家,夕阳余晖照在他们身上,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和墨头上戴的花环也镀了光。 杨徽一手拿着另一个花环,走了几步,突然抬头问走在前面的和墨:“哥哥,阿妈真的不要阿徽了吗?她不喜欢女孩,不喜欢阿徽了吗?”
和墨停了脚步,回过头来摸她的头:“不会的,你阿妈不会不喜欢你的。”
杨徽这才笑了起来。 杨建国与和鸿下地干活去了。和鸿跟杨建国租了几亩地种甘蔗,说想试试水,看这里种甘蔗效益如何。他倒不是靠这个挣钱,他要赚的是做“二拐”的钱。三平坝的线搭好后,他已经开始把目光放到更多的村子,想把他“二拐”的范围扩大了,那样他搭线收购的香蕉更多,挣的回扣也会更多。 和墨去洗洋芋,杨徽生好火,放了水烧锅,开始低头择南瓜苗。杨建国前阵子从南溪镇上买了些南瓜子回来,赶了秋植的季节,种在屋前头的地里,长出苗后,他们每天都能吃到南瓜苗。地里新种了洋芋和红薯,等几个月就有收成,如今屋里放的都是陈年洋芋和红薯。 南瓜苗不好择,杆子上的毛粘了便有些痒,好在杨徽现在熟练得很,很快就择好了,便去把和墨洗好的洋芋放到锅里蒸。等杨建国与和鸿回来,他们再把南瓜苗放水里烫一烫,就着辣椒蘸水吃。这里的人们把洋芋和包谷当粮食,蒸了洋芋,就不煮米了。 和墨往灶里添柴火,火光照得他脸上又亮又红,他额角上的伤就更明显,那道伤是为了捉野鸡被啄的,小小一个洞。杨徽看过去,见了他的伤疤,若有所思。 杨徽知道和墨捉野鸡是给王开畅的,因为她吃了王开畅家的鸡腿,王开畅让她赔鸡腿。但最后怎么成了和墨赔给王开畅鸡腿,这事杨徽想不明白。 她去拿了几个红薯,丢进火堆里,问和墨:“哥哥头疼不疼?”
和墨想了几秒,知道她说的是他额角的伤,摇头说不疼。这话刚落下,就传来王爱华的声音:“杨队长在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