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墙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条巷子他们经常走,可翻墙过来的感觉很不一样。 杨徽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她小心翼翼看看周围,生怕碰见什么熟人。 和墨笑出声来:“徽徽,你这个样子,真像第一次做坏事的好孩子。”
杨徽瞧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服气。翻墙出校确实有些不好,可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吧?爷爷和老师都跟她说过,“坏事”就是会伤害别人的事情,她翻个墙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杨徽便这么自我安慰着。 和墨见她一张小脸紧张地舒展不开,忍不住笑了笑,拉了她的手往巷子深处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杨徽的紧张精神缓和了一些,终于想起来问和墨,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和墨没说话,带着杨徽又走了一会儿,眼前便映入一棵高大的玉荷花树,笔直地立在院子里,几枝树枝伸出墙来,上面挂满了玉荷花。 杨徽从前跟着冯学文去打鸟的时候,在林子里见过这种花,那时便觉得满树的白花瓣、粉花蕊很是漂亮,还带着轻微的香气。如今再看到,心里的感受与那时一样。 “好看吗?”
和墨问她。 杨徽绽开一张笑脸,点了头。和墨又说:“你不是说好久没看到这种好看的花了吗?”
杨徽微怔,过了一会儿,想起前不久确实与和墨提过,上学以后她很少跟着学文叔去打鸟,也就没有见到很漂亮的花了。和墨问她“漂亮的花”是哪种花,杨徽便凭着记忆与他描述,就是有点像荷花的花,但不是长在池塘里,是长在树上。 没想到和墨竟然找到了这种花。 杨徽因翻墙出校这事儿,心里难免忐忑紧张,如今见到她念想已久的“漂亮的花”,那一点点紧张便烟消云散,只余下欣喜与愉悦。 “这些花真好看呐。”
杨徽跑到花枝下面,仰着头便能嗅到花朵间的香气。和墨也走过去,说道:“是不是心情好一点?”
杨徽用力地点了头,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比往年要令人抑郁许多。 “阿爷和妈妈总是吵架,我的奖状还没来得及给爸爸妈妈看,马小兰今天哭了,冯子贤又去偷摘别人家的李子,还有……阿爷他们最近好像有很烦心的事情,每天都忙到很晚。”
杨徽把堵在她心里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剖开,向和墨剖开。她或许已经隐隐意识到,她逐渐长大,明白的事情逐渐多起来,内心的忧虑似乎也多了起来。这便是成长的烦恼,来不及做任何的心理建设,便要在不知不觉中接受思想逐渐成熟带来的压力与无措。 和墨表示认同,接话道:“我听阿叔说,香蕉今年熟得早,但大老板还没有让‘二拐’开始收香蕉,他觉得有点奇怪,问大老板,大老板只让他等。”
和墨由和鸿一手带大,生意上的事情,耳濡目染的,比杨徽懂的多许多,有些事和鸿也愿意跟和墨讲,大概是想培养和墨的生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