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便靠着墙面在玉荷花树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生活中的琐事。对于两个孩子来说,香蕉今年什么时候成熟,能卖多少,似乎离他们很远。他们能做的,是放假的时候跟大人下地松土施肥,打药除草,或是在香蕉成熟的时候,站在路旁给他们看香蕉。 在孩子的眼里心里,香蕉卖不好也没关系,大人们总会想出办法来的。那时他们眼里的“大人”,是无所不能的,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克服一切的困难。他们高大得就像是森林里的参天松柏,群山中的石峰山岩,坚不可摧。 直到有一天他们也成长为大人,才会明白再高大的松柏也会被风雨击打得直不起身,再坚硬的岩石也会在日复一日的日晒风吹中慢慢腐化。 杨徽说了好一会儿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没忍住,又打了一个。 和墨问她是不是困了,她便更困倦了,连连点头。平日里,学生们都是按着学校的时间吃中饭、睡午觉,养成了习惯,加上已经上了一上午的课程,到了这个时间点自然就困了。 和墨便让她靠着他睡一会儿。杨徽调转了身子,把头靠在和墨背上,很快便睡着了。玉荷花散发出清甜的香气,助她一场好梦。 醒来时,只觉得玉荷花的香味更为浓郁了,一低头,便看见她脚边放了两朵玉荷花。杨徽又惊又喜的,伸手去拾起那两朵玉荷花,问和墨:“花掉下来了?”
和墨笑了声,说:“没有,是里面住的人出来,摘给我们的。”
杨徽听见这话,赶紧站起来,探了脑袋想看看里面住了什么人,也好去谢谢人家。和墨拍她的头说:“他出门去了,里面没人。”
杨徽握着那两朵花说:“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花送给我们?”
“他以为我们逃课了,叫我们回去上课。我跟他讲我们只是在这里睡午觉,等下就回去了。他就说要送我们花,说是奖励我们好好读书的。”
和墨跟杨徽大概解释了一下事情来源,杨徽觉得心生温暖,有些感慨地说:“他人真好呐。”
“嗯。”
和墨点头,“我以前好像在派出所那边见过他。”
“他是警察叔叔吗?”
杨徽只觉得更兴奋了。她和其他同学一样,从小便被大人和老师们教育,警察是最勇敢的,警察会保护人民,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因此孩子们对“警察”这个身份产生崇敬与仰慕的情感。 和墨也不是很确定,那天他看到的那个人穿了制服,今天却是穿着常服,大概因为放假。他看了看日头,拉过杨徽:“走吧,我们要回去上课了。”
杨徽点头,一只手把那两朵玉荷花小心轻柔地握在手里,另一手被和墨拉着,向来时的路走回去。 他们身后满树玉荷花随风轻盈而动,细碎的阳光镀了一层在上面,蒸起的香气随风入光,慢慢扩散而去。 谁又会知道,今时今日的偶遇,在将来还会有不浅的缘分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