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嗓音,在夜空下回荡,让张寒雨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凌荨,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张寒雨两手插进裤袋里,两眼冷漠的盯着坐在地上的凌荨。凌荨扫了张寒雨一眼,轻笑一声。“张教官,您有什么话,直说好了,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您不觉得跟您的身份一点都不搭吗?”
“凌荨,你错就错在这张嘴上,如果你这张嘴巴没有那么犀利,你在基地里会过得高枕无忧,只可惜,你这张嘴巴太碍事了。”
张寒雨蹲下身子,盯着凌荨那张脸,眼底全是冷漠,哪里还有昨天晚上白暮九在时的温和。凌荨轻笑,两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脸无所谓的盯着张寒雨。她手腕上的伤口还没有好,此刻已经变得灰黑的白色纱布上,已经布满了暗红的血液,显然,是在这次的匍匐中,伤口再次裂开了。然而,她却仿佛看不到手腕上的伤口一样,神色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张教官,如果我跟一只哈巴狗一样天天讨好你,围着你转,难道你就会让我安生的在这里生活?”
凌荨反问。其实,这种问题不用问,凌荨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之所以还会这么问,凌荨不过是想探探张寒雨的底。这个跟白暮九患难与共过的女人,到底值不值得白暮九对她另眼相看。凌荨跟白暮九认识的这段时间,她已经看出白暮九是重情重义的人,他跟张寒雨患难与共过,心里自然是念着方面张寒雨对他的好。这点,凌荨觉得自己跟白暮九很像,她受到别人的帮助时,也会把别人的好时刻记在心上。“你真单纯。”
张寒雨冷笑。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是跟白暮九有关系的女人,她都会想尽办法折磨对方。凌荨笑笑,不再说话。然而,张寒雨却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凌荨。“你觉得,在暮九的心里,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张寒雨凑近凌荨,眼中的神色满是嘲讽。“不知道。”
凌荨真不知道。张寒雨跟白暮九出生入死过,而她,从认识白暮九到现在,只会给白暮九制造麻烦以及拖后腿,她怎么能够跟张寒雨相提并论?“如果你只是想凭借这一张脸让暮九爱上你的话,我觉得你有点异想天开。暮九从来不是看中外表的人,所以你这张脸,只怕起不到任何作用。”
张寒雨继续嘲讽。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白暮九,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白暮九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否则,当年她就不会凭借一张只能称得上清秀的脸来吸引白暮九的注意力。二十岁的白暮九,虽然没有现在这般成熟,但是跟普通人相比,他已经足够成熟足够优秀了。她能够跟白暮九这么亲近,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她相信白暮九心里是有她的。她更加相信,只要她给白暮九更多的体贴,白暮九是会跟她表白的。“张教官,您跟我说这么多,是担心我跟你抢白警官吗?”
凌荨盯着张寒雨那张脸,眼底全身肯定的神色。根据她的观察,张寒雨肯定是心里不确定白暮九喜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从她这里下手。这种事情,她在电视剧里看多了,只是没有想到,身为基地教官的张寒雨,居然这么没有安全感,连电视剧里的东西,她都能够套到现实中使用。不觉得这样很脑残吗?“你……”被凌荨戳中心事,张寒雨气得恼羞成怒。凌荨轻轻一笑,从地上爬起来后,用手拍着自己身上的泥沙。月色正浓,凌荨斜了张寒雨一眼,正要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张寒雨拦住了她的去路。“我让你离开了吗?”
张寒雨眼底有着怒火。凌荨转头,对上张寒雨,唇角扯了一下,“您觉得我乖乖爬那么久,是因为害怕你才爬的?”
说完,凌荨无视张寒雨漆黑的脸色,想要越过她离开。然而,张寒雨却在这个时候扣住了凌荨的手臂,想要给凌荨一个过肩摔之时,凌荨反身掐住了张寒雨的脖颈。张寒雨一察觉到凌荨的动作,身子快速往后倒,想要借机挣脱凌荨禁锢。凌荨两眼犀利的盯着张寒雨的一举一动,在张寒雨身子往后倒之际,她快速的松开手,身上所有的力气转移到腿部,捆绑这铅块的腿,狠狠的朝张寒雨的双腿扫过去。显然,张寒雨没有想到凌荨敢跟她动手,尊严受到挑衅之时,她心里想的是如何制服凌荨,然后维护自己身为教官的威严。所以,凌荨那条腿对着她扫过来之际,她抬起脚,就迎了上去……咔嚓……一阵断裂的声音在张寒雨体内传出来……张寒雨的两只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盯着凌荨许久许久,她这才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小腿部位。如果没有猜错,她的腿,这是断了!“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张寒雨的口中嘶吼出来,传到基地里的各个角落。没多久,宿舍楼里就冲出一大片学员。有男的,有女的。有本班的,也有别班的。那些学员快速的冲到凌荨所在的位置,看到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张寒雨时,一脸茫然的站立在原地。怎么回事?他们的教官为什么会躺在地上打滚?地基里的其他教官,听到张寒雨的呼救声,也快速的赶了过来。二十来个教官中,凌荨除了认识范秋之外,她还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就是她那天喝水是看到的人脸,也就是那个女人口中的安云阳。“怎么回事?你身为学员,怎么能够对自己的教官动手呢?”
范秋看了眼地上的张寒雨,口中说着责怪凌荨的话,眼底却明显有幸灾乐祸的神色。凌荨摸了摸鼻子,“我刚刚在训练,我教官说想跟我比试比试,就过了两招,她就把自己的腿弄断了。”
话音落下,凌荨的神色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她只是一个学员,教官要跟她比试,她自然是奉陪的,只不过,这个教官好像有点不经打。凌荨理所当然的把张寒雨先对她动手的事说成了比试较量。